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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无论何种境地,我总会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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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夏初,诸王进爵之后,为了避让新皇名讳,改宗室名中的“胤”字为“允”字。随后,诸位贵太妃和太妃便要搬去儿子们的王府奉养。
荣贵太妃去了诚亲王府,与三爷住;
成太妃移居七爷的淳亲王府;定太妃也去了十二爷的贝勒府中。
十五、十六和十七三位阿哥年纪太小,还未到封王开府的时候,密妃和勤妃只好先在宫中留居,等阿哥们封个贝子之后,再出宫奉养。
此时,宜贵太妃这头反而出了些岔子。
她有两个儿子。
这回,为着额娘该搬去谁府中居住,五爷和九爷难得掐了一架。
五爷嘴巴笨的紧,压根儿说不过九爷,只得听着对方质问:“五哥有我有钱吗?能每日供应额娘山珍海味,叫她品尝天下美食,看四方杂耍戏曲吗?你能吗?”
五爷气得破罐子破摔:“不能!不能!不能!”
九爷一脸得意,像只骄傲的雄孔雀。
下一瞬,五爷委屈道:“但你从小就长在额娘身边了,我是在玛嬷身边养大的,一年到头也见不着额娘几回。我想跟额娘多住几年怎么了?有错吗。有错吗?有错吗!”
九爷嘴角抽搐,咬牙道:“……没错。”
宜贵太妃坐在一边,吃瓜子喝茶,听两个儿子嘚吧嘚吵完了,难得看小九被他哥压制一回,抚掌笑道:“小五,看清了,往后就得这么治着胤禟。他这张嘴巴毒的很,却偏偏吃软不吃硬呢,你得攻心为上。”
九爷扶额:“额娘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儿子这张嘴随了谁,您还不清楚吗?”
话音落,九爷后脑勺挨了一巴掌,安分了。
贵太妃闲闲啜了口茶,道:“行了,我就明说了吧,这回额娘先在小五府中住两年。他跟福晋两个都是傻的,成日里闹些孩子气的别扭,全然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趁机搅弄是非。”
九爷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事儿不是秘密了,五哥在迎娶五福晋他塔喇氏之前,已经有一个侧福晋刘佳氏。原本也没什么,哪个阿哥迎福晋进门前没有几个格格呢。坏就坏在,这刘佳氏先有了身孕,诞下长子弘晟之后,见五爷与福晋成日吵嘴,不曾圆房,便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有她在中间拱火,这对儿欢喜冤家也不欢喜了,简直成了陌路人。
五福晋的出身并不算高,只是满洲正黄旗他塔喇氏下的一支旁支,父兄靠不上力,又不能得到五爷的宠爱敬重,诞下子嗣,往后哪里能有好日子过呢?
九爷咂摸过来其中意味,大方道:“儿子明白了,额娘是要去镇宅了。”
贵太妃翻个眼皮,抬手又给了小九一巴掌。
“你也别得意,等明年他们夫妻生下子嗣,五福晋能拿住王府诸人了,额娘就搬去那头小住。你那福晋也是个好的,生下长子,才算王府后宅安稳。”
九爷闻言,龇牙咧嘴摆手道:“额娘,儿子还有事,您就跟五哥好好住着相亲相爱吧!”
他一溜烟儿脚底抹油跑了。
留下五爷跟宜贵太妃面面相觑。
五爷:“……”
早知道刚才就不抢额娘了。
*
暑热彻底在紫禁城内蒸腾起来之后,胤礽斗倒了最后一波老满洲。
他终于如愿以偿,得到群臣支持,立李佳氏为皇后。
这是大清开国以来的第一位汉人皇后。虽然长白李氏满门抬旗,已经入了满洲镶黄旗,但改不了这一支纯正的汉人血统。
相比起满臣的不悦,汉臣们简直恨不得要敲锣打鼓,放他一宿烟花去了。这代表了帝王对汉臣绝不只是嘴上说说的“满汉一家亲”,也不会像先帝一般,既要用着汉臣,又要防着汉臣。
似乎是为了印证这种猜测,胤礽将从前的伴读张廷玉提了上来,从刑部侍郎升为了吏部尚书。
吏部掌百官选拔和任免,可见张廷玉的路并不会止步于此。
从前张英都没有得到的信重,此刻在他的儿子身上终于有了无限大的希望。一时间,汉臣和御史们对李佳氏这个皇后竟生出不少赞誉之词。
李瑾乔可不会将这些当真。
她才搬进景仁宫,照着赫舍里的话,每日专心照看着院中的银杏树、葡萄藤、木香花等等,日子过得不亦乐乎。
胤礽过来的时候,她正摘了一串葡萄品尝,许是咬到了一枚酸的,表情顿时变得生动起来。
胤礽摘了大冠,丢进余豆儿怀中,笑道:“那串紫的发黑的葡萄你放着不吃,偏要吃青的。”说完,从皇后怀中也摘取一小串,跟着一块儿酸倒了牙。
李瑾乔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拉着胤礽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边,问:“皇上怎么这会儿有空过来了?”
胤礽吃完手里的酸葡萄,摆手道:“别提了,十四弟是个闲不住的,这几日跟朕嚷嚷着要回青海,继续守他的边关去。朕好不容易把他弄回来,怎么能应,只是十四弟脾气倔,怕是难以说服。”
青海苦寒之地,十四爷年纪又小,连福晋都没娶,皇上这是在心疼他呢。
李瑾乔便笑问:“四弟怎么说?”
胤礽听她提起老四,面上一黑,轻哼道:“这兄弟俩就没有一个叫人省心的。四弟多年来劳苦功高,朕本想因功授他个铁帽子王,他却不应,一心只想着让给十四弟,自个儿去边关挨冻去。”
李瑾乔掩唇,摇头笑道:“四福晋一向将四弟的事放在了心尖上,事无巨细,都要一一亲自照应。他若去了青海,岂不是要叫福晋哭成个泪人儿。”
胤礽被这话一提醒,也深表赞同。
“这兄弟俩一个倔得像驴,一个锯嘴葫芦,成日里就拿朕当个传话筒。你说,他们像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