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被轻轻挑起的神经
他想着林鹿给他发什么,他就回什么。
偶尔的从众其实也挺不错的,这样总不至于显得有一方突兀,又能礼节到位。
哪想,那一会出现,一会又隐形的“对方正在输入”,到了晚上快十一点,才彻底消失不见。
她说,“闻溪好呀!”
闻溪盯着那四个字,看了很久。
小姑娘在打字框里打了那么久的字,原来是和他一样,在犹豫打什么字?
花了些许时间,最后只有一句,“闻溪好呀”
也许是招呼,也许是……闻溪好呀。
闻溪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
他感觉得出来,那个姑娘的小心翼翼。他也很是疑惑,为什么?
从这两天的交往来看,她好像对他很是熟悉。但他也很是确信,林鹿不记得他们俩以前是见过的。
所以,她怎么就对他熟悉了呢?
闻溪叹了口气,他讨厌自己的敏感和多疑。
十一点零五分,闻溪回,“林鹿你好。”,顿了顿,领了红包。
医药费是他自愿付的,但她以为是垫付,那就是垫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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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鹿照样起得很早,但出门之后,发现,其实她起得还不够早。
林鹿扯了扯嘴角,“早啊,覃三川。”
覃三川抬眉看了她一眼,少年的嗓音低沉又磁化:“早。”
林鹿神态自若地踱步上前,直直越过他,走到电梯跟前,率先按了电梯按钮。
覃三川挑眉,状似随意地瞄了一眼7103那紧闭的房门,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他偏头看了眼她白净的脸颊上,那突兀的一片红,“擦药了吧?”
“晚上才擦。”
覃三川皱眉,“小姑娘家家的,不要太在乎好不好看......”
林鹿被说得愣了愣,她倒是没想到覃三川还能有“叨叨唠唠”的一面。
“那个药每天只涂一次,医生叫我晚上涂。”
覃三川噎住。
他承认他刚刚‘关心则乱’,甚至到了失智的地步。他装着镇定的样子,殊不知脖子慢慢染上了红晕。
林鹿瞥了眼,有些好笑,但很谨慎地没有情绪外露,只悄悄藏在心里。
‘叮咚’,电梯门打了开。
林鹿看了眼覃三川,后者伸手示意她先进去,林鹿很听话地跨步走了进去。
不巧的是,7103的房门刚好在此时开了条缝,缝隙在覃三川踏进电梯的那一瞬慢慢扩大。
闻溪看着那电梯里射出的光线,还没走到跟前,电梯就被彻底关上。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电梯到了一楼后停下。
闻溪伸手,按了“下箭头”。他细细看着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八、九、十。
电梯开了,他跨步走了进去,手指在数字‘一’那里停了一下。
他笑着,按了‘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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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鹿心不在焉地走着。
每个月的那几天,都伴着隐隐约约的肚子疼,扰得身体也跟着不爽利,情绪自然不高。
覃三川走在前面,和她隔了一大截的距离。她像一个小跟班,要远不远地跟在他身后,慢吞吞的。
时间充裕,她是半点也不急的。
在要到小区停车场出口时,里面出来一辆自行车。
林鹿没注意,到最后快撞上的时候才心惊胆战地退后一步。
车上的人刹了车,腿蹬在地上,轻轻瞄了她一眼:“小心点,别低头走。”
低沉的声音从他嘴里吐出,带着浅显的教导。
林鹿心有余悸,还在呆愣中没反应过来,“对不起”三个词也就没在第一时间脱口而出。
当她再次抬眸看他时,他已经踩着车走了一段路了。
风吹起他的T恤,掀开后,只见着那忽隐忽现的腰线白。
风吹起她的额间碎发,和一抹被轻轻挑起的神经——儿子可真瘦啊!
要不是现在还不熟,林鹿都想搞投喂play了。
覃三川的背影顿了顿,他显然也认出了那个骑自行车的人。
他倏地转头,视线扫向林鹿。后者眨眨眼,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覃三川,你走慢点嘛,我不太舒服,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