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骨失流5
错。我只不过问一句‘你看我像死了没’,他就突然暴起狂追。吓死人了!”
将莫名其妙道:“你有必要试吗??不做这个又不是什么难事?况且要是被追上了怎么办?”
徐行坦然道:“所以我选的是个腿脚不灵便的啊。”
而且,其实真的已经被追上了。她跳河才将人甩开的,因为她发觉自己游的速度比在地上跑还快不少。
将:“……”她的功德……
两人一路往西方前进,眼熟的人是一个都没见到,却发现了一件奇异之事。
那就是,城镇外围的景物,无论怎样凑近细看,都像是被蒙了一层薄雾。但,越往某个方位走,四周造景就越发细腻清晰,就连屋檐上石刻的镇兽都能看出形状了。
再走了半柱香,两人眼前赫然出现一栋精巧至极、华丽至极的戏楼。戏楼本体不算多么宽阔庞大,然而,八面玲珑,穷工极巧,连纵横的梁柱上都镌刻了精妙的花纹,坐席全是红木制成,和周边的房屋格格不入,仿佛是从什么天外之境中径直搬过来的。
此刻,戏尚未开场,内中已经传来阵阵喧哗之声了,可谓热闹得非同一般。
徐行道:“进?”
将道:“走!”
二人本来还想自屋顶或是后门哪里找个地方偷溜进去,然而,人离着门还有老远,就有小厮殷勤地迎上来了:“哎呦,二位可终于来了!里边请里边请!早就给您二位留好位置了!”
这是,给她们安排了身份?
将一怔的时间,徐行已经大摇大摆进去了。一边进去,一边还面不改色地道:“今天坐哪儿?”
“今天难得有傲竹姑娘,大家口传口的,来了可不少人呐。”那小厮赔笑道,“但雅座肯定还是为您留着的。不过,得跟人拼一拼座——那可是王富商!也当交个朋友,您说是不是?”
雅座在二楼单独辟开的小平台上,精巧秀美,陈设颇多,中间虚虚用屏风隔着。徐行上楼时,往下一看,果然下边密密麻麻全是人,吵得人脑袋嗡嗡,挤得人双眼发直,连自带凳子都没地方可放了。戏台上还是空的。
听闻动静,同桌那二人撩起眼皮来,不咸不淡地瞧了一眼,上下扫视,啧了啧嘴,才放下去。
徐行自认为不是多么刻薄的人。但若是硬要她评价一下此二人的长相,那应该是颇有大官遗风,上辈子应该是个宰相,肚子里撑了条船,这辈子还没驶出去。
看戏之人,就算拼座,也都是各讲各的。这两人的嗓门还挺大,甚至把脚踏在小凳上,一边吃酒一边旁若无人地聊起来了。
一人道:“你那生意做得如何了?听说最近很是红火哇!”
另一人连忙道:“什么红火,别人吃肉老弟我跟着喝点汤而已,哪有‘那位’厉害?”
两人说到此处,便心照不宣地对了对眼神,哈哈大笑,旋即提酒碰杯,张口饮尽。
从二人口中能隐约听出,他两人都是有灵根,但只有些许的人——跟凡人比,身强体健不少,但若要动真格的修炼,这辈子也修不出什么名头。
灵根这种东西,和财富差不多。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无法强求。但两人似乎因为无缘修仙一事对灵境颇有愤慨,话中带刺,时不时叫着“仙爷”以作讽刺,又是指天骂地好一通,才道:
“昆仑那群死牛鼻子,天天喊着积德福报,结果底下的灵石矿还不是一座座的开?还在那装模作样要求什么‘有灵根的方能入矿’。有灵根的去做什么不好,要天天在地下钻?”
“给的钱多么,不符合要求的也符合要求了。反正有一点灵根和完全没有差不了多少,测也测不出来。在底下死了还能拿不少赔偿,稳赚的了。”
“灵场失控这个理由一年超过五次就不正常了!现在他们也精了,查的严了!”
“心思活泛起来,想找个别的理由还不容易?”
“……”
这两人,竟然是靠吞灵石矿死人的钱来发家的?
但,徐行讶异的还有别的。她对神通鉴道:“我没记错的话,灵石矿本来就禁止凡人进入吧?”
不是歧视,只是事实。灵石深埋地下,挖出来不难,但矿内全是浓度过高的斑驳灵气,没灵根的人将这些东西吸进去,就是慢性自杀。况且,说到这个,徐行还依稀记得,穹苍似乎很长一段时间都把“开采灵石矿”当做周常任务,尽管大家都不愿意去,每次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灰头土脸地下矿轮值。管的非常严,根本不可能将凡人放进去。
“你的记忆出错了吧?原著里没有这一段。”神通鉴也迷糊道,“我查过了,《苍生误我》里根本没有提及过‘灵石是怎么来的’这个问题。”
就像一块糕点摆在桌上,只要负责吃就行。它是怎么来的,不需要在意。
徐行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她的记忆出错了……?
现在看来,开采灵石矿已经变成由红尘间某个势力完成,再将灵石统一运输上灵境的任务了。一块灵石可以换不少金银,收入不菲,所以尽管需求是有灵根的人干,还是不少凡人前赴后继地进了矿洞。毕竟是慢性自杀,又不是马上自杀。
这个人,不断制造矿难以此来瞒骗六大门发出的人命赔偿,罪行已至如此,还只是“大哥吃肉我喝汤”而已。那长宁府府主究竟做到了什么地步?
看来,幻境给她安排的身份也不是什么好人,多半是一丘之貉罢了,否则这两人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地拿出来作谈资。
两人高谈阔论半天,觉得没趣,话题一转,终于谈起这戏楼来。
“也不知这什么傲竹究竟长得如何天仙之态,连那位都忍不住要出手了?”
“这位啊,可是出了名的傲气,不给人面子。只是,不怕得罪人,就不知道敢不敢得罪不是人的了?”
就在此时,锣鼓两声,在一片闹场喝彩中,好戏开场了。
平心而论,徐行并不怎么会欣赏戏曲,她的欣赏多半在美人身上。台上这人,红衣黑发,轻鬓新妆,眼波流转,自有清丽绝艳之态。
但最为让人惊奇的是,她一开口,宛如一线轻轻弦,兀的就把人心尖吊起。徐行竟然感觉,自己的脉搏在顺着她的韵律勾动,险些看得入了神。
……台上这位,不是普通的旦角。换句话说,她不是凡人!
曲罢了,人还久久不散。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