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苦苦哀求他
踏步侧身,面前一幕让我一阵心痛:蓝色衣袍的男人猛地一拳打落在独孤翎的右脸,经不住如此重力,他往后退了两步,跌落在地,单手撑地而跪。瞬间,唇边一道鲜红溢在白皙肤上,刺眼的血色之流,牵着渐渐拉长的丝慢慢滴落。
“二哥!”
“我警告你,你若是出现在父亲的墓前,别怪我打断你的腿,让你连御医都做不成!”
蓝色衣袖甩手一拂,转身而走。身后,是独孤翎的又一次喊声,绝望的喊声:“二哥——”那凄绝之声,划着庭院的空寂,渐渐失于那位我曾遇见两次的独孤大人背影之后。
“翎。”手擦着墙,粗糙已磨着我手心发痛,刚才已想冲出的我,无法再控我此刻的心,冲向了他。
他透过眼角边卷曲的发丝看着我,眸中尽是红色血丝构成的花。我跪在他身旁取出腰际间他给我的丝巾,伸手替他擦去唇边依旧滴落的血。右颊上红得泛紫的拳痕,如印记般刺入我的眼睛。
“让开——”他推开了我的手,瘫坐在地上。
“翎,你流血了。”
“走开——”他再一次地吼着,血迅速晕满了他的薄唇,
他难受,他不愿让我看到此时的他。可是,我愿意陪他难受,陪他度过此刻的难受。
“翎。”拿着他送我的丝巾,我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之上。
他不再看我,也不再言语。
热热的,我的手背上落着他的血,凉凉的,我的手背上落着他的泪。
“若兰。”
他将我紧紧抱住,靠在他的肩上,我感受着他鼻中不甚均匀的呼吸,贴在他的胸前,我感受着他心中难受的跳动。
我知道他肯定不愿意离开独孤世家,他的心告诉我他不愿意,可是,他为什么会离开?为什么?他肯定很痛,很痛。众叛亲离的痛。
“我,我只想,拜祭父亲——”
“我知道,我陪你。”
“不,不……我会,我会连累你。”
“我们今晚就去,好不好,今晚就去,我陪你去。”
他没有回答,鼻中的重重呼吸,吹动着我颈边的发丝,拂着我内心对他的同情。
第一次,我看到了他的泪。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对男人的束缚,为什么他们没有权利落泪,他们也有痛,也有难受。他很痛,被亲人抛弃的痛。他的泪,他的心,向我诉说着。
月夜,我改了装束,带着晚膳骗来的糕点,同守候在御医馆的独孤翎一起出了宫。
“你坐前面。”
硕健的白马面前,我尴尬地朝他笑笑:“翎,我不太会骑马。”
许是我那半吐小舌,拧眉蹙鼻的模样逗到了他,独孤翎的唇边漾起一个浅浅的笑,迅而又隐了过去。
“痛吧?”我伸过纤指,触在脸颊那滩紫色印记的下面。刚才他的笑定是被着痛给牵动了。
“还好,我抱你上去。一会儿,你靠我身上,就不会落下。”
有的时候,我会傻想,是自己真的太过纤弱,还是这些古代的男人太过强悍,为什么每次拦腰而抱,他们都不需要一点力气?独孤翎抱我上马,自己翻身而跃的那个片段,我还没有记下,身后便已是一阵温暖,马下之蹄便已奏起了夜中的小曲。
“拉着马鞍。”
“不成,我还拿着糕点,等会儿祭拜用的。万一掉了,不是枉费我的一番苦心吗?”
“若兰,你……”他柔如细水的话,在我的后面传送。我知道,他未曾想过我老拽着的是糕点,也更不知道那些糕点是给他祭拜用的。
他默然在静落的对话中,手揽在我的腰际,生怕我有一丝的不稳。
大约半个多小时,在我已快被颠地不行的时候,马终于停了下来。
“你等等,我先下。”
他下了马,接着便将在马背上等待他的我抱了下来。
“我们得走过去。”
银光透着树叶间的斑驳,洒落在墨黑的绵草上。
“小心。”
他拉着我的手,生怕慢慢挪动的我摔倒或是撞到。我环望着周围,看不出这个地方有任何特别之处。不是坟地,也不是乱岗,除了我和他的呼吸声,我没有听见任何让人心颤的声音。
辗转着,他带着我停落在一个墓冢面前。青石堆砌的墓并不起眼,比起很多二十一世纪的豪华墓穴,失色不少。
打落在墓碑上的那轮亮,我唇语着上面唯一认识的三个大字——独孤信。
“呃,我的那个神啊?独孤信!”
差一点,我就喊了出来。别的我不知道,这个名字在历史上可是很有名的,听说是个绝顶的美男,也是个骁勇的大将,还有,他的女儿是隋朝开国皇帝杨坚的独孤皇后。
我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呃——呃——”一不小心,冷寒入了喉中,打起了嗝。糟了,我赶紧捂上嘴,不敢看他。在别人面前打嗝,多尴尬的事情,我赶紧挪着步子走到了远远的一棵树旁。“你,你——呃——你放糕点。”我伸手递去。
“你吃到凉风了?”
差点忘了,他是御医,看我这样子,只需一望,问闻切都不需要,就知道我怎么回事。只是他被月光点亮的眼眸却带着更多的疼惜,走到我的身前,错过我递过去的小锦包,忽地,我的腰际被他揽了过去,未等我反映,双眸还停滞在惊恐之中的我,只感到颈间一个温热,湿湿软软的,贴在了我颈上。
被他这么一吓,我的冷嗝止了住。只是明明我已经好了,他却并未停止,吐在我的颈间柔和的气息,渐渐地变得不匀起来,揽住我腰的手微微用力,将我往他的身上靠去。慌措之间,我推了推他贴近的胸,然而,那一刻,他居然将我的手拉去,反缚在我的腰后。颈间的那个温热,移到了耳垂,靠近加促的声音侵蚀着我的耳膜。
“不要,不要这样——”
我心里突漾着害怕,是,我信任他,我当他是最好的朋友。他是一个优秀的男人,成为他的女人,在这北周时期,应是一个很幸福的事。只是,只是我莫名地排斥起他。
“放开我——翎——”
“求你了,放开我——”他加重力道的手,捏住被他缚在身后的腕上。
“翎——”害怕而落的泪顺颊滑下,许是那苦涩,冰冷入了他落在我耳边的唇上,他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