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契约傍身的
“喜不喜欢?我好不容易搬了那么久搭成的,夜晚可能会暗些,便只好自作主张放了灯,想你……”
“我很喜欢。”
人,虽未跳起,但我的心却已经澎湃。兰花橘灯深情寄,月下殿前旖旎依。
“傻兰儿……呵……”
靠在他的怀中,我环着他的腰,呆呆傻傻地笑着。我愿意此生此世,来生来世都做他的傻兰儿。
“记得那时候,知道那时候为什么我老说你傻吗?”
我摇着头,不知缘由。
“你我之间可是有契约的,若是说你傻,你就可以有花,多说一次,你就可以多拿一盆,其实,我觉得这买卖真的不错。”
契约,是啊,我们之间还曾经有过那张可笑的纸。忽而,下巴被一个轻轻的力托起。
“兰儿,此生今世,来生万世,我都只爱你一个人,任万物具迁,星斗转移,都不会变。”
月,虽不圆,而我与他却在编织着那圆月的眷恋。
几日后,我的身子已完全康复,而他亦开始了大量的朝政军务之事。偶然间,我去了御书房,看到了他在御案上大司寇来的奏折,上面正催着宇文直兴兵叛乱的结案。本来,我是从不会去翻阅他的奏折的,但是对宇文直之事的关心,让我忍不住去拿。一本,又一本,字字句句中的含义都只有一个字:死。
这一晚,宛沁亭内,传来悠悠琴声。身长玉立,飘飘衣诀的他,静坐其中,把琴而抚。很久他都没有这般独自弹琴,心中的苦涩,透过弦的拨动淡淡传来。我循着音的凄宛,踏着声的无奈,走到了他的身旁。随风而起的墨发拂过他绝俊容颜,掩去他脸上一切情感,而琴板上滴落的水,让我感着他的心痛。
“宇文,你……”
琴声落,我问着他。
“兰儿,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你一定要支持我。”
我未问何事,而他的浅褐双眸中,我知道他已知晓我想问何。我点着头,因为我知道,他绝对不会让我失望。
次日,宇文邕下诏,大司徒卫王宇文直犯上作乱,危及社稷,依大周律例,秋后处斩,其部下党羽就地收押,送回长安,等候发落。
金色九月,秋风瑟瑟,鸟儿啾啾,我站在一驾马车前,手握着一双洁白如玉的柔荑,浅笑道:“芊洛,路上一定要小心。直,可是盼着他的大胖儿子呢。”
斜眸挑眉朝着牒云芊洛旁的宇文直递过一个眼色,口中继续道:“是吧?直。”
“只要是芊洛生的,儿子,女儿,我都喜欢。”
他的唇边终于露出了曾有的笑容,清冷不再,阳光又现。
“看不出,你思想还挺开放的。”
“呵。”
“这次一别,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你们?也不知道,你们生的到底会是儿子,还是女儿。”
“若兰,你觉得是儿子吗?”
她拉过我的手,贴在她隆起的腹上。
“它坏得很,不告诉我。不过,我知道,它一定是个男孩。”
“若兰,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和直活下去的机会,也谢谢你给了我做母亲的机会。”
她潋滟眼眸中难锁的泪水顺颊而落,身畔那个爱她的男子将着娇柔的身子揽入怀中,轻轻抚慰。
“你们该谢的,不是我,而是他。”
我回首望他,黑衣束身的他,在我带泪的笑中,走了过来。
“四哥,我还有资格这么喊你吗?”
宇文直的眼帘中已勾出红色,而他面前的那个男人终是在一个点颌后,伸过双臂。
两个男人,在风的摇曳中紧紧相抱,他的话接着宇文直的问:“直,无论你到哪里,我都是你的四哥,我们流着同样的血,此生都不会变。”
“谢谢。”
“好好待芊洛。”
他拍了拍宇文直的背,结束了那个拥抱。
“直,谢谢你教我识字,教我写字。”相别的痛苦,总是那般揪心,而女子的哭泣,更让这难分的我们久久不愿离去。
“兰儿,别拉着直了,你就算我不吃醋,也要想想人家芊洛,怀着孩子的女人可是不能随意生气的。”
哭声中传过几声勉强的笑。
“你们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书信给翎或是宪,他们都会转给我。”
“会的,等我们安顿好了,就会给你们书信。”
“时辰不早了,早点上路。”
“四哥。”
“皇上。”
“直,来世我们还做兄弟!”
再次的拥抱,再次的话别,宇文直抱着牒云芊洛上了马车,而自己则挥鞭策马。轮,开始了它的碾动,渐渐地,落叶中两道长长的痕印通向远方。
“宇文邕。”
“他们一定会幸福。”
远处,忽而传来牒云芊洛的声:“若兰,记得我说的话。”
我点着头,回应着马车中那个我曾经的“仇人”
“兰儿,芊洛她说的什么?”
他好奇地问着我,而我则已觉着耳边的热烫。
“她说……”
“脸都红了,什么好事?”
“我不告诉你。”
“哦,你又欺君。”
“没有。”
“没有?没有的话,还不说。”
宇文直与牒云芊洛走了,他们的未来一定是幸福的。
其实,当日诏书颁下的时候,我已知道了上面的内容,同时,我也知道了那个计划。要将宇文直救出大牢虽非易事,但有了宇文宪的帮助,自然就变得容易很多。而独孤翎则以太医署太医中大夫的身份假意向宇文邕称牒云芊洛身有急症,不宜关在牢中为由,得到旨意,提她出了牢房。秋日处决自是做了,只是被施刑的不过是大司寇中的另一个死囚。那个杀人放火的死囚犯,倒也是做了一回藩王处死的替罪羊。
他与直同血同脉,兄弟之情永不会断。
他与我同榻同眠,似海之爱又怎会让我伤心?
十月的枫,十一月的山茶,避不过寒冷的侵袭慢慢地褪下了红妆,而高长恭送我的刺猬也开始了冬眠。万般都可以褪去红色,而唯独一样不会,那就是喜事。我问了宇文宪他缺不缺“侍女”,谁知,我这个媒婆还是做晚了。宇文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