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调查背主之人
翠翠越说脸色越苍白，“之前救姑娘上来时，帮姑娘看诊的那个大夫就说，要注意姑娘会不会留下脑疾等后遗症。”
“今晨姑娘先是头疼，后又不认得了张大姑娘……奴婢，奴婢怕……”
翠翠还未说完，苏苏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翠翠的话语如重锤击在苏苏心头，她拽着宋婉的手，哭道：“姑娘，您真的不认识张大姑娘了？那，那您刚醒的时候，是不是也不认识奴婢，所以才对奴婢那样的冷眼相待？”
“姑娘，您怎么能不认识奴婢？奴婢从小陪伴您左右……”
宋婉头疼。
她自己都忘了这一茬，没想到被翠翠这个丫头记在了心上。
若是今日不认这失忆之症，实在不好解释，她为何不认识张静姝这件事情。
若是认了，又无法解释，她认识安国公府的隋意隋心，认识沈慕言张雪松等人。
棘手。
不如，来个半失忆？
宋婉深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翠翠的手背，露出一副沉重的神情，似有难言之隐，又似感慨世事无常。
纠结了半晌，才止了苏苏的哭声，说道：“不瞒你们说，我这次坠湖，确实伤了脑，记人时清时不清……”
虽然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是两个丫鬟还是很震惊。翠翠惊愕地看着宋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姑，姑娘？”
宋婉眉头紧锁，叹口气道：“我记得自己落水了，醒来后，落水前的事也不记得了，连着以前的人和事，也是有的能记得，有的记不得。”
两个小丫头听得心惊胆战，却又不敢多问，只紧紧握着宋婉的手，脸上满是心疼。
宋婉看着翠翠担忧的神情，心中却是暗自松了口气。这半失忆的戏码，应该能暂时稳住两个丫鬟吧？
至于后续，她再慢慢想办法。
得知宋婉真的得了失忆症，苏苏拽着杜衷不依不饶，“杜大夫，白日里您来把脉的时候，不是说姑娘好好的吗？现如今，姑娘确实记人不清了，你又该当如何说？”
杜衷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虚。
却转瞬又理直气壮。
“这失忆症本就不好诊断，况且姑娘又不说。在下只是从诊断上来说，姑娘确实好好的啊。”
苏苏看杜衷一副“痞子有理”的模样，不由来气，“这么说，还是姑娘的错了？”
杜衷拎起药箱，“我可没说，你别胡搅蛮缠！”
说完，在苏苏再次发威之前，逃出了念惜院。
苏苏气得跺脚，在后边喊：“你还没给姑娘把脉呢！怎么跑了？”
宋婉看了看院子里的丫鬟仆妇，制止了苏苏，“别难为杜大夫了，这个病不用治，也治不了，只能将养着，说不定哪日就全好了。”
说这话时，宋婉站在厅堂门口，有意提高了一点音量，仿若真的是为了制止苏苏去喊杜大夫。
说完，宋婉还站在廊下台阶上，守着院子里的人说道：“今天晚上的事，先别告诉夫人知道，赶明儿，我亲自去跟母亲说，免得母亲担心，今夜睡不踏实。”
宋婉的话，让院子里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纷纷看向她。
梁嬷嬷是林知念的奶嬷嬷，是苏氏专门派到念惜院照顾宋婉饮食起居的，相当于念惜院的管事。
原本刚才听了宋婉和苏苏翠翠两个丫鬟的对话，心里惊的不行，想着一会儿要去昀光院和苏氏把姑娘的情况说一说，可谁知，姑娘却提前把话说死了。
梁嬷嬷上前，满脸担忧，“姑娘真的没事吗？这么大的事，姑娘可不要瞒着夫人，这阖府上下，姑娘最招人疼，若是有个不舒坦可要说出来，一切都有侯爷他们做主的。”
宋婉微微一笑，道：“我没事，就是头有点疼，想早些休息。你们也都去歇着吧，不用守夜了。”
众人见宋婉精神不错，又听她这样说，便都纷纷应了，各自回房去了。
梁嬷嬷看了看宋婉的脸色，确实健康红润，那杜大夫也说姑娘身体没什么问题，虽然担心，还是听从宋婉安排回了房。
走之前，和宋婉说道：“明日，老奴陪姑娘去夫人那里。”
宋婉点点头。
这个梁嬷嬷虽然是林知念的奶嬷嬷，但是在念惜院里是个知分寸的，不会因为年纪大，或者有苏氏撑腰，就在院子里作威作福，欺上瞒下。
反而事事以林知念为先，对林知念颇为疼爱，也很尊重。
所以宋婉对她并不反感。
宋婉看着众人离去回了房，这才转身回了房间。
翠翠和苏苏跟在后边，进了房间后，翠翠顺手关上了房门。
苏苏因为姑娘失忆，心情很是低落，原本想再问几句，还未张口，便被翠翠拉着袖子制止了。
宋婉坐在床边，看着两人，严肃的道：“我失忆的事情先别管，左右我身体没事儿，你们也别担心。”
“现下里，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你们去做。”
苏苏翠翠很少见姑娘如此严肃的表情，没敢多说话，只齐声小声说道：“但凭姑娘吩咐。”
宋婉也不绕弯子，直接吩咐道：“今日苏苏守夜，翠翠假装回房休息。回去之后留意一下，看谁今晚出了院子。”
“发现人之后，通知苏苏，苏苏后窗敲三下，除夕会跟上那人。”
因着今日之事，林如昀专门将除夕留给了宋婉当护卫。
两个丫鬟一听这话，当即黑了脸。
“姑娘这话……难道我们念惜院出了背主之人？”
宋婉对这两个人信任，倒也没瞒着，直接说道：“今日之事发生的蹊跷。我将簪子给你们本就是随手之事，和静姝姐姐去逛街也是临时起意。”
“可那云霓竟然那么巧，就在碧翠阁附近拦了我们，若说府中无人给她报信我是不信的。”
“当然，是不是我们院里的人，还不敢肯定，不过，今日就先从我们院里查起吧。”
苏苏和翠翠互相看了一眼，虽说二人觉得今日之事有些突然，但没想到这件事的背后竟然如此复杂。
院子里出了背主之人这是大忌，理应严查。两人齐齐应了，便各自行动去了。
宋婉坐在床榻上，望着外间摇曳的烛光，思绪纷乱。
她暂时还不知道想搅乱这京都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