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追风
于督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不禁有些担心追风的境地。追风是一只狗,它的嗅觉和听觉都极度发达,它怎么可能不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但最终于督却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就这样贸然地进去。
他只是用脑内传音告诉追风,"快点跑出来,里面很危险!"
但是追风却没有回应于督了,因为它认为,爸爸在的地方一定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爸爸会带着它玩,给它带好吃的生肉,爸爸怎么可能是危险的。
追风都不需要眼睛,光靠着自身灵敏的嗅觉就直接找到了自己的爸爸。它朝着韦丁一样样兴奋地摇着自己的尾巴,它根本就不能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喜欢爸爸,却没办法和爸爸像嘟嘟哥哥那样流畅地交流。
追风不知道这样的举动会将自己陷入一种多么大的危险之中。它的身影就这样直接被屋内的摄像机和电脑进行的虐杀直播间的人同时发现了。
正要启动榨汁机的医生好奇地盯着地上的那只虽然还未成年但是品相在边牧中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极佳的追风。
医生扭头问向韦丁一,“你养的狗吗?跟你那么熟,可以让它进到这里来吗?”
“嗯”,韦丁一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地顺嘴答应了一声。
韦丁一温柔地弯下腰,正准备爱抚追风的时候他的面具却被追风热情的一个拥抱直接扑倒在地上。然而,当他尝试着起身的时候,屋内的两人都转头看向自己并且从面具仅剩的两只眼睛的孔中露出了一种极为恐惧的神色。
韦丁一明显地慌了神,照理来说,追风只能够舔得到自己的面具,但此时自己的脸上却满是口水。
面具!面具就这样掉在了地上!
面部没有了任何遮挡的韦丁一惊慌失措地重新把面具戴上然后把追风一脚踢到了一边。他踉踉跄跄地重新扶着电脑桌坐下来。
没等到它的反应,电脑里竟然播放出了一段奇怪的声音,那是一段经过变声器的声音。在场的人都分辨不出来那段声音的主人究竟是男还是女。
“韦丁一,你已经暴露身份喽!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我们派人来把你捉住然后来一场真人版虐杀,然后把你的信息发到中国的每一个角落来让你的同胞们都看看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渣。”
“要么,你就亲手把你养的狗杀掉,注意,要用你以前用的那把斧头一刀刀地把它砍死哦~”
声音播放完毕以后,韦丁一和室内的其它两人早就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只不过是不小心摘下了面具,自己的身份信息怎么会泄露得如此之快?
韦丁一重新看回电脑屏幕,暗网直播间的观众纷纷开始摩拳擦掌的开始下注,他们在赌韦丁一的行为,当然,所有人都选择了打赌他会杀掉自己养的狗。
韦丁一面具后的脸已经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他望向地板上还兴奋地围着自己转着圈圈的追风。他颤颤巍巍地拿起了那一把沾满了不知名血污的斧头,犹豫地靠近了自己已经养了五个月的小狗。这五个月以来,追风因为出生环境的问题肺部受到了感染,几乎没有生存机会的追风硬是被韦丁一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韦丁一也把追风看作自己的救赎,他总觉得如果自己能够把追风养老送终,那么自己在去地狱的道路上也能够走得安心一点吧,起码追风还会陪着自己
屋内的另外两人看着韦丁一迟迟不敢下手,立刻催促起了韦丁一快点动手。
“韦哥!快下手啊,狗还可以再养,你的命重要啊!”
“快点动手吧老板,别连累到我们啊!”
韦丁一没有听到两人的话,他仿佛是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直接一斧头朝着追风的身上砍去。
“啊!”,追风发出了凄惨和因为痛苦而被迫发生的惨叫。它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往日里温柔而又强大的爸爸。追风吃痛地拖着自己因为受伤而逐渐沉重的身体,韦丁一这一斧头下去是十分狠的,直接就砍断了追风的腰椎骨。
追风的后腿已经完全不能动了,它有些模糊地看向了四周,看见了白天还生龙活虎的牛奶猫此时正奄奄一息地窝在榨汁机里似乎因为失血过多最终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看见地上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给自己吃的动物尸块,终于不再自欺欺人了——原来,自己在爸爸眼里也不是那一个特别的小狗啊
韦丁一看着自己养了一段时间的追风因为自己的伤害而不可置信的眼神,他没有于心不忍,只是依旧操着温柔的口音唤着追风过来,“追风,来爸爸这”
不知道是不是韦丁一的话太过有魔力,哪怕追风的身体已经很痛很痛了,已经流了很多很多血了,但是追风还是毅然决然地朝着爸爸的方向走过去。
几斧子重重地落在了追风身上,小狗红色的鲜血四溅。暗红色的血液来自静脉,鲜红色的血来自动脉。很快,追风的眼睛就这样失去了焦距。
追风在死前想着:“啊,如果爸爸想要我的命的话,那就给他吧,我只是爸爸拥有的众多小狗中的一只而已啊,我又有什么特别的呢"
韦丁一从追风最后的眼神里好像看见了当年的老黄狗,他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上辈子它没有死到自己手里,这辈子就来还命了。
追风的死没能唤醒韦丁一的良知,他依旧还是那个永远只考虑着自己利益的人。
是啊,畜生终究还是畜生,他想,上辈子它们一定是犯了大罪才来到人间当畜生的吧
于督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强忍着自己想呕吐的心情,想杀了这些惨剧真正的罪魁祸首。但是他没有,他只是稍稍走远了一些,然后用脑内传话给陈春和,问着陈春和到底怎么才能取得这些其它动物的寿命,不让它们再受这苦。
本来以为陈春和不再回话的于督却听见了陈春和的声音,“你不会这么简单都不会做吧,放火呀~一烧就什么都干净了”
害,他于督还就是真的不会,这东西谁教过他呀,不会放火还是多么稀奇的一件事情嘛?
但是男人还是压抑着自己内心里的不适,以及他现在急躁的心情。是的,比起现在考虑那么多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还不如问问陈春和到底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为什么她好像是死了却又是没死,还有,她所说的放火这一件听起来就很牛逼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实现?
于督的心里此时要比那救助中心后院里最乱的杂草还要乱,那种不适的感觉仿佛是流淌在他身体的每一个血管,每一个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