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漫长的离别
其实，与其说于督和郑钱六年的感情是恋人一般的热恋倒不如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家人。像是哥哥和妹妹，两人永远互相在照顾彼此。
自从和郑钱交往之后，于督已经很少再跟那些只看重自己的家世和钱的人来往了。他不再需要其他人来满足和填补自己的空虚，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他见过她最难堪的样子，他知道她的野心，她的自尊。她见过他最落寞的样子，他的放荡，他的不甘。但是他们没有同居，只不过是经常到各自家里做客罢了。他们好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用爱的名义进行了捆绑。
可是自从于督的那场不告而别，打破了看似风平浪静的一切假象。
郑钱呆呆地盯着面前在床上摊开，被各种衣物塞满的行李箱。她曾经带着这只轻巧的皮箱跟着于督去了很多很多地方，夏威夷，新马泰，日本，英国
他们会在公司又突破了一个新项目的时候去一个新地方彻夜地做爱，喝酒狂欢，聊着对未来的下一步想法。郑钱从来都不着急于督去娶自己，为他生儿育女。这不是两个事业型人格追求的终极目标。他们二人极度活在当下，像是绝佳拍档。
“妈的于督，你他妈到底去哪里了。”，郑钱的泪水已经流干了。她的内心已经疼痛到麻木，她终于开始认真的思考，那个会一直在自己背后支撑自己，会为自己解决一切麻烦，把自己的生活从泥坑中拉出来重见光明的男人是不是真的就能够这样狠心地抛下他们努力创业了那么多年的公司，抛下了和他做了那么久爱人的自己
“嘟嘟，姐姐要走了。”，突然，郑钱看向了正襟危坐在地板上的嘟嘟。嘟嘟神情严肃，在郑钱的角度看起来这只小狗似乎已经猜测到了自己想要接下来做些什么事了。
“嘟嘟啊，姐姐总是太忙太忙，养不好你，把你养得一身的毛病。”
“姐姐真的累了，我想去旅行，我想从这样痛苦的生活中逃离开。我想给自己一个漫长的旅行来告别那个人”
“我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吧。害，不过这也说不好”
于督就这样静静地端坐在地板上等待着面前女人的下一句话。他心不寒，更多的是一种解脱。他知道这两年多来，这个女人为了寻他做了多少努力。他不想耽误这么好的女人，虽然纵使是不舍，可是那份迟来的爱又有什么用呢？爱也不能够让于督重新找回自己的身体，然后开口开始说话，说出自己现在才明白她郑钱的爱是那样沉重和那样的温暖。
“喂？李哥。啊，是我。”
“我想明白了，我不想在这伤心地方再呆下去了。嗯公司的事情，其实可以全权托付给专业的管理人。我知道李哥你目前也只是在星耀那里挂了个名，其实没关系，我们可以成立一个专门给那个死人的基金会，把公司盈利的都放进去然后为他积积阴德吧”
郑钱此时她的脸上充满了轻松感，似乎她已经接受了于督已经去世的事实。
“李哥，从现在开始，我要为自己而活了。我要拿着我这些年挣的钱去到处走走，这么好的世界，又不是只有他于督一个男人。”
“别再查那些照片了，那些东西来的蹊跷。到现在也找不到给你邮寄这些照片的线索。你就当你好兄弟是淹死了吧。”
这样的离别还需要比郑钱想象的要花费更多更多的时间。
这，是一场漫长的离别。
于督一夜未眠，他趁着郑钱熟睡了之后熟悉地跳上了郑钱一米八拼两米的大床。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郑钱的面庞，苍白而精致。她从大学时候的那种清涩感早已变成了精英女ol的精明感。但是，在她睡着的时候，她偶尔会变回去那个六年前没什么心机，不用应付复杂工作的郑倩楠同学。
床上的女人盖着柔软舒适的鹅绒被，她紧闭双唇，圆润的头在锦缎做成的枕面上深深地陷入。
她是他于督的女人，从前是，现在是，可是未来却可能不是了
你们有见过小狗哭吗？那天晚上，嘟嘟落泪了。它的泪是浑圆的，滚烫的，它多希望主人能不走，能为自己再多做停留。可是它能够做的只有把面前的人的样子深深刻进自己的脑海里。
于督多么希望自己能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尽快地接任务来找回自己的肉体，好把这副身体还给原本郑钱的小狗——嘟嘟。然后他做了一个让自己都不理解的决定，他想，如果一切可以重来的话他就会好好和郑钱告白，好好恋爱，不再让其它的欲望糊住了自己的内心。如果可以，那么这六年以来他就不会和郑钱以这么一种畸形且崎岖地恋爱来捆绑对方。
他想娶她，告诉她自己有多感动，有从月亮到太阳这样的距离这么多的爱来爱她。
如果他还能够以于督的身份重新站在她的面前，他会告诉她，谢谢你找了我那么久。也谢谢你能够为自己而活
只是后来于督不知道的是，其实郑钱从来没有放下过。
第二天一大早，郑钱直接开着车，带着她的行李箱带于督去了六轮宠物店。只不过这一次的目的不会是洗澡也不会是中西医治疗。而是，和她和它的告别。
她觉得熊医生和小陈都说得很对，嘟嘟需要更多和更好的照顾。如果给它换一个愿意花更多时间，更多精力来陪伴和照顾它的主人，那都会比自己好很多。
“小陈，这嘟嘟我不是不会卖给你们的。你们可以留在店里当吉祥物也可以直接给他寻一个好主人。你们好好照顾它吧，不过这样的话是多余的，你们这么专业，一定比我好上许多许多”
“郑女士，别说这样的话。我们一定好好照顾它，你如果后悔的话可以随时来这儿找它的。”，陈景明向眼前的女人安慰道，同时，他也看向地上那只低着头不发出任何声音的小柯基——嘟嘟。
“你不要我了吗?，小钱串子？”
于督很想向郑钱质问，但是他没有任何的理由和资格向她这样做。
毕竟，先丢下她的好像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