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信物,来兴师问罪的?
想到这儿,覃展鸿竟觉得有点离奇。
他在顾璟宸那里没少吃瘪,只要在g省经商的,都得退避三舍,就这样,这朵软硬不吃的高岭之花竟然叫他半路找回来的女儿摘下了?
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理智拉回现实。
语重心长道:“你是怎么想的?顾总可不是你一时兴头上的消遣,万一……”
“还有别的事?”温芷菡皱了皱眉,颇为不耐地打断他。
她就是答应顾璟宸给他个办事的机会,怎么搞得好像他们已经在谈婚论嫁了一样?
看覃展鸿的表情,她就知道多半没什么正经话题了。
索性收起那份股权公证书,准备离开。
覃展鸿憋了一肚子问题,深呼吸一口气,问:“去哪?”
温芷菡起身神色冷淡:“去顾老先生那拿当初的信物。”
“信物?”
她敏锐地察觉到覃展鸿明显一愣,似是根本没想起这回事儿,神态不像作假。
覃展鸿不知道订婚信物?
还是时间太久远忘记了?
她脚步未停,反正去了就知道了。
约定好的时间,温芷菡并未让宁川把车开到覃家,而是步行了一段路才抵达约定地点。
宁川赶忙主动推开后门:“温小姐,请上车。”
温芷菡眸光扫过空荡荡的后位,眼帘微垂,坐了进去。
直到车子稳步启动,才问:“他呢?”
即便不指名道姓,宁川也知道她指的是谁。
从善如流地作答:“老板说有点后续的事情处理,请您放心,老爷子脾气不好,但不会为难您,您只管取了信物离开就好。”
他说完,感觉车内的氛围很是寂静,忍不住通过后视镜去打量后座的人。
温芷菡翘着腿,闻言,纤情长卷翘的睫毛颤了颤,脸上的神看不清喜怒,忽然嗤笑一声:“后面那句是你自己填的?”
宁川只觉得脊背一僵。
“温小姐……”
温小姐也太敏锐了!
连说话的口吻都能听出来不对劲!
还好两人不是面对面,否则宁川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招架得住。
他尴尬地轻咳两声,“老板的原话是,老爷子有什么脾气冲的地方,您不用客气,按……按照自己的性子来就好。”
打从那晚开始,他老板算是狠心把不孝贯彻到底了。
这一次温芷菡没再说话,开始摆弄起随身携带的平板。
宁川暗自松了口气。
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温芷菡踏入顾家老宅。
宅邸是中式建筑,又考虑到顾向山本人不爱热闹,喜清静,装潢的也比较宁静雅致,夜间光线不好,白日临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副书法,上面写着破而后立四个字。
一道浑厚沉稳的男声传来:“那是我亲笔所提。”
温芷菡微微侧身,弯了弯腰打招呼,弧度不大。
顾向山的目光从字上收回,语气和蔼:“小丫头,坐吧。”
温芷菡落座,两人都不是什么圆滑的人,没有恭维与场面话,甚至没什么交流,不到一会儿,管家荣则双手捧着一个小木盒放在檀木长桌上。
顾向山当场打开盒子,“这就是当年订下婚约时的信物,你检查一下吧。”
温芷菡垂眸去看盒子里的东西。
那是一块玉佩,质地温润而通透,宛如一泓秋水,静静地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在日光的映照下,玉佩内部仿佛有缕缕烟雾缭绕,一眼可察的好料子。
她并未伸手去碰。
她虽然没见过“信物”的样子。
但以顾向山的人品和阅历,见惯无数世间珍宝,这玉算不得什么绝世名品,犯不上糊弄她。
顾向山一双眼眸清明幽深,“这东西你自己留着吧,不必给你父母,反正也不是他们的东西。”
温芷菡怔了怔,眸光闪烁。
看对方没有往下说的意思,她没问,却也没急着离开。
片刻之后,面前的茶水都见了底。
她交叠在膝前的手指点了点,“顾璟宸呢?之前不是说让他去接我吗?”
此话一出,也不知是绷住了哪根弦,
正厅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半,异常沉重。
落地钟清脆的滴答声在此刻清晰可闻。
顾向山久久未语,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本就不苟言笑的面容更增添了两分庄重威严之色。
他眉下的双目炯炯,眼神很冷,令人胆寒。
握着拐杖的手骨节分明,青筋凸起。
艳阳天,屋中燃着地暖,却凭白让人觉得仿佛置身寒冬腊月。
站在不远处的荣则面色复杂,这是老爷子要动怒的前兆。
这位温小姐,胆子当真大,她是不知道璟宸少爷对她的心思,还是明知而故意为之?
跟在顾向山身边这么多年,荣则清楚,顾向山对温芷菡已经可说比对自家晚辈都亲和了。
一来,看在玉佩主人的面子上。
二来,大概也是他老人家对这姑娘本身的看好。
否则换作任何一个人,差点惹得叔侄相争,顾向山恐怕都得叫她物理消失在g省,哪还能客客气气地对坐谈笑?
温芷菡淡定自若地对上顾向山凌厉的目光,神情平静,从容不迫。
甚至还能抽出心神拨了拨茶水上的浮沫。
放在唇边轻啜一口,举止动作万分优雅。
荣则在一旁默默看着,忍不住赞了一声好气度。
老爷子阅历深厚,气势逼人,这位温小姐亦是不遑多让,小小年纪能练出这样一身气质,也难怪璟宸少爷多年为之念念不忘。
这次……大房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看走眼了。
最终是顾向山先泄了气,似是自嘲地笑了笑,“我还能把他打死不成?小丫头,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温芷菡:“……”
“不是,”她眼神清透,从兜里取出一小个陶瓷瓶放在桌上,指尖微弹,瓷瓶就顺着光滑的桌面落到了顾向山面前,“麻烦您,将这给交给他。”
“什么玩意儿?”
“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