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秦东见闻
“哒哒哒……”
阵阵烟尘飞扬而起,声声马蹄哒哒响起,这一条河西通往秦东的道路之上却是迎来了一群身份特殊的客人。
顺着不断在耳畔响起的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看去,只见对面一驾造型古朴的马车正向着前方缓缓而行。
跟随在这辆马车左右的是两匹雄健的战马,其上骑乘着的那两名劲装之人更是隐隐显露出几分凌厉之气。
“驾……”
忽然一道虽然略显苍老但却中气十足的催马声响起,前方负责拉车的马匹却是下意识地加快了几分前进的速度。
感受到身下马车所传来的动静,驾车的御手将那带着几分笑意的视线从左右两人的身上收回,右手握持缰绳的力度却也是加大了几分。
“仓伯。”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位驾车的御手身旁却是多了一名白衣的年轻人。
这名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即将上任栎阳县令的公孙鞅。
在河水之畔拜别了公子卬之后,公孙鞅带着身旁的这位老人以及两个护卫,继续着自己前往栎阳的路程。
沿着道路一路向西,在渡过了曾经秦国抵御魏国攻势的洛水之后,公孙鞅一行人便算是抵达了秦东地界。
视线遥遥打量着西周,在将视野之中那一片的辽阔与苍凉收入眼底之后,公孙鞅的视线却是落在了身旁这位被他称为“仓伯”的老人身上。
此刻公孙鞅身旁这位看似寻常的老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这些年来他可是一直跟随在相国公叔痤的身边。
那日,公孙鞅在向公叔痤辞行准备离开相府、前往秦东之际,身为老师的公叔痤却是送给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公叔痤留给公孙鞅的礼物并不是什么宝物钱财,而是一卷卷这些年所珍藏的典籍,以及这位跟随在他身旁多年的仓伯。
卷卷典籍的珍贵性自不必说,无论是在哪个时代,承载知识的载体永远不是钱财可以比拟的。
至于这位跟随在公叔痤身旁多年的仓伯,则是代表了另外一种宝贵的财富,这种财富的名字叫做经验。
虽然公孙鞅从未听过“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样的话语,但是这却并不妨碍他对于身旁这位仓伯的敬重。
“仓伯,这一路辛苦你了。”
听到耳畔响起的这一句话语,一旁仓伯的脸上却是忍不住地浮现出了一缕灿烂的笑容。
只不过心中是欢喜的,但是他的嘴上却是目不在乎地回应道:“公孙言重了,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我既然跟随奉老主上之命前来照顾公孙,那么这一切就是我应该做的,就像我们身旁那两位一般。”
说出这一番话语的同时,仓伯的视线再次快速扫过了两侧跟随着的两道身影,一道嘹亮的催马之声再次响起。
“驾……”
声音在耳畔缓缓落下,视线重新回到了公孙鞅的身上,仓伯的脸上却是显露出了几分神秘的表情。
“公孙,那两人我看过了若是论身手,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有这两人在身旁,旁人若是想对公孙不利的话,恐怕有费些功夫。”
对于身旁仓伯的不凡,在相国府邸上的这几年,公孙鞅早已经领教过其中一二。
如今听到对方提到身旁那两位骑乘着战马的身影,公孙鞅的心中却是再次浮现出了公子卬的面容,脸上也是生出了几分感慨之色。
“公子,你叫鞅如何回报你的这份情谊啊!”
在公孙鞅那带着几分怅惘的心绪之中,身下的马车以并不算快的速度一路向西,路途之上遗留下只有那阵阵尘烟。
伴随着马车越来越深入秦东之地,公孙鞅看到的场景却是也在发生着极大的变化。
在魏国所统治的河西之地,即使是经历了一场大规模的战役,公孙鞅仍能够看见大片大片的农田。
可是当公孙鞅的脚步踏上秦东的土地,有些原本的农田此刻却是已经荒芜,仿佛已经许多年没有人耕种似的;
与此同时,另外的一些地方却是多了开垦的痕迹,好像是不久之前才有人在这個地方翻松土地。
既然那些地方原本就有农田,那么生活在这片土地之上的农人为何不去耕种,反倒是选择在另外的地方重新开垦呢?
当将在秦东之地所看到的一幕幕映入眼帘,这一个疑问便在公孙鞅的心中缓缓产生了。
带着心中的这个不解的疑惑,公孙鞅的马车继续向前,直到他在道路之畔遇到了两个正在翻土的老人。
“拜见两位长者。”
当一道年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此刻正在自家田地里忙碌的两个老人缓缓抬起了头。
看见映入自己眼帘的乃是一位年轻的白衣士子,这两个老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的双眼之中一阵疑惑闪过。
“你是?”
两位老人脸上的疑惑出现在视线之中,公孙鞅当即上前一步,向着面前的两人郑重地躬身一礼。
“不瞒两位长者,在下是来自卫国的士子,此番却是奉了老师之命前来游学的。”
听着公孙鞅的这份自我介绍,视线打量了一番他身上的这份打扮,两位老人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些年来他们也是见到过一些前来游学的士子,也是穿着和眼前的公孙鞅差不多,也是这般儒雅随和的模样。
虽然他们对于文字几乎是一窍不通,但是这并不妨碍两位老人对眼前这位看上去有学问的年轻人报以善意。
脸上洋溢起一道看起来充满热情的微笑,就听其中一名老人问道:“士子找我们做什么?”
“倒是有一件事情要请教两位长者。”说话之间,公孙鞅用手指了指远处的一片地方,“若是在下没有看错的话,那边原本应该也是农田吧,怎么如今已然变得荒芜?”
“两位老人又为何放着原本的农田不去耕种,反倒是要在这里重新开垦另外的土地呢?”
听到了公孙鞅问出的这一句话语,两位老人先是浮现了几分错愕,然后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双眼之中充满了灿烂的笑容。
片刻之后,只见又是刚刚那名老人向前一步,对着公孙鞅沉声说道:“好叫士子得知,我们脚下的这块地乃是我们开垦出来的私田,而那片原本的土地却是官府的公田。”
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