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头
陈玄道:“有这个可能,但是我们目前还不清楚岳东风的死因是不是和对外宣称的一样。”
毕竟来参加葬礼的所有人收到的消息,都是说岳东风因为劳累而死,也就是俗称的过劳死;然而身为一名全职作家,又不是天天996甚至007的社畜,为什么他还会发生过劳死这种事情?
“如果能把灵堂门打开,让陈医生你看上一眼,是不是……”
“其实我不是法医。”
“好吧,毕竟术业有专攻。”
陈玄话锋一转:“但有骰子在,所以没问题。”
“……”方絮瞅瞅他,觉得之前一本正经的陈医生也像是满肚坏水,或者他本来就藏着,只是以前她没发现,“那现在我们只差一个撬、不,一个负责开门的专业技术人员。”
其实根本谈不上“差”,墨池就是现成的,她可没忘对方在溟澥岛上熟练的撬锁姿势。
但是前面提示晚上十二点后公馆各条走廊都要进行消毒,卡死一个不让他们出去的时间点,多半是有但危险的重要线索就藏在那个时间段里。
在书房里呆了一段时间,那些直愣愣的目光似乎也就不是那么惊悚,画中不同人的视线只是盯着书房门口的位置,避开视线交集的那个地方,似乎就会好受不少。
方絮粗略看了眼那些油画,忍不住“咦”了一声。
已经观察一段时间的陈玄说道:“你是不是也发现了不对。”
方絮点头:“这些画里怎么都是一个人有脸?”
她后退几步,将更多大小不一、风景不同的油画纳入视野范围内。
这间书房内所有油画都与爱情有关,或是羞涩的恋人牵手漫步花丛、或是动情的男女月下拥吻、或是恩爱的夫妻共进晚餐;主题各有千秋,可无论哪一副,画中清晰呈现的只有一位人物的面容和神情的模样;另一人或是以背影示人、或是以景物遮挡了面部,只能看见隐约的身姿与华丽的服饰。
“而且所有画名都是以人的名字命名。”陈玄站在某一幅画前对她招手,“标注的都是公馆主人的配偶名。”
“你怎么知道的?”方絮疑惑。
不过等她探过头去一看,就明白陈玄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他现在指着的那幅画名字就叫《余鹤立》,画面中英俊的男人正牵着一位白裙女人的手,鲜红的玫瑰簇拥在他们身边,为整体氛围平添无数浪漫。
“徐如锦的前夫?”
她仔细打量着油画中余鹤立的长相,平心而论他和岳东风之间没有任何相似点,将他与进门灵堂边放的遗像比,余鹤立更像一位温润尔雅的教授,岳东风则是笑起来会露出一口白牙的健气运动员。
从这张画像出发,她继续观察其他作品。
虽然不知道出自哪位画家之手,可从整体风格来看,很明显这些画作都是同一位技巧高超的画家绘制。
其他画像下方也各标有不同的名字,在多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姓名中,方絮到最后只记住了几个有特色的,例如解改、赵琼林、罗青溪等。
“这些会不会都是这座公馆历代的主人和他们的配偶?”
这个设想是像高处的水自然往低处流淌般自然地进入她的脑海。
方絮指着最开始他们观察的《余鹤立》画像,然后问道:
“你看这个身形像不像徐如锦?”
或许是受到之前侦查困难成功的福利影响,就算并非专业学习人体或绘画技术的,他们依旧能精准地发现站在画中余鹤立身旁的女性唇边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恰好和徐如锦唇边那个位置一模一样。
“虽然是双人油画,但只突出了一个人,或许在暗示什么。”陈玄道。
不过具体暗示了他们什么,现在线索太少,还不得而知。
两人又将书房看了一遍,确定这里除了油画和书籍之外没有其他线索,这才用后背顶着那犹如实质的目光离开这里。
离开书房的时候方絮反手就把门关得严严实实,忍不住吐槽:“谁这么画画的啊!”
进行心理学检定:D100=71/60 【判定结果:失败】
那些给人感觉诡异恐怖的油画似乎暗示了什么,不过幸运女神现在似乎并没有在注视着他们,陈玄失败的【心理学】投骰,只能给他们刚才直观的感觉提示,似乎除了违和感以外,并不能带来更多的有用信息。
似乎是因为之前没吃晚饭,所以那颗麻辣榴莲味的糖现在吃着居然觉得别有一番风味的香。
总感觉是被墨池的品味荼毒了。
方絮齿尖磕下最后一块糖果咽了下去,嘟囔着和陈玄抱怨这件事的时候,就听见拐角的那头忽地传来一阵嘶哑的怪笑。
“那小姑娘你现在应该庆幸自己没在这宅子里吃太多不应该吃的。”
方絮猛地一惊,喝道:“谁?!”
一把锋利的长尖刀从她面前闪过,陈玄拉住她的手臂,两人后退几步,才发现从拐角那头出来的是个长相干瘪的老头,他的背后还拖着有一个容量不小的蛇皮袋,如果光线再暗点,方絮甚至以为真在这公馆里遇上了什么雨夜杀人凶犯。
“我?我这个老头只是来修花的。”对方呵呵笑道:“你们又是来参加葬礼的?”
“又?”陈玄敏锐抓住这个字。
方絮问道:“我们之前什么时候来参加过葬礼的?”
“哎哟,看我这老糊涂的记性,也不是你们来参加葬礼,只是又举办了一次葬礼而已。”
这拿着剪刀的老头说话听上去颠三倒四的,但手上的功夫就像他自己说的,丝毫没有含糊。
剪刀从花朵枝叶间穿梭,不过短短几分钟,他们刚在经过时看到的一瓶红玫瑰插花就被修剪成更加精致雅趣的造型,而且原本挤在一处的红玫瑰,在有意地区分之下,变成了两两依偎的造型,不过整体看起来还是相当和谐美丽。
这手本事大概已经快赶上专业园林师的水准。
方絮咬住他刚才的问题,继续追问:“之前还举办过谁的葬礼吗?”
老头一边埋头将那些掉在地摊上的枝叶残花扫进蛇皮袋中,一边回答:“还能有谁,就之前那个姓余的作家呗;哦……在更之前的还有不少。”
方絮和陈玄对视一眼,前者问道:“不是吧大爷,我可听说,徐如锦徐夫人是婚后才在这里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