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收获
翌日一早，林德进来伺候时，萧曜正在端看闻静檀的脸色。
跟进来的无言正要叫醒主子，萧曜制止她，随后吩咐无言去千秋宫替她主子告个假，养好身子再去请安。
说罢又改口，“林德，你等会去千秋宫替你丽主子告个假，顺道禀报皇后，特许青鸾殿开设小厨房。”
青鸾殿是配有小厨房的，只是需正四品及以上的后妃们的寝宫才能开小厨房，闻静檀品阶不够，要帝后特许才行。
萧曜盥漱、穿戴妥当，离开前觑了眼伺候的宫人，眉头微蹙。
临上御辇前，他吩咐林德，“你回去从宣明宫调个得力的宫婢过来青鸾殿伺候。”
就她宫里的这些人，一个个都不顶事儿的。
林德刚应声，萧曜又改口，“罢了，此事往后再说。”
林德面上显出一抹惊讶，随即垂首，迅速敛好脸色。
他当然知道陛下接连改口的原因。
陛下昨晚刚罚了负责青鸾殿吃食的厨子，今儿又给青鸾殿破格开小厨房，这些本就够让嫔妃们注意到丽才人的。
若是陛下再从御前调人过来伺候丽才人，那丽才人风头也太盛了。
在宫中风头太盛，太引人瞩目，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尤其是低位份的后妃。
只是，陛下何时这般为他人着想过？
林德这下是彻底不敢忽视丽才人了。
静鞭响，十六抬的九龙御辇起，林德改道去了千秋宫一趟。
千秋宫中，林德一走，嫔妃们面面相觑，心里嘀咕这新封的丽才人，果真不容小觑。
背靠德妃这棵大树，昨儿又引起皇后的注意。
昨晚侍个寝先是把尚膳房弄得人仰马翻，这才册封两日，又让陛下破格给她开设小厨房。
请安散去，有两位嫔妃嘀咕道：“姐姐，此事应当是到此为止了吧？”
“你慌什么，她不是没什么事么？”
见她还是不放心，卢美人又给她吃了颗定心丸：“放心，那些宫人不敢攀扯咱们。”
两人只是气不过昨日请安之事，想要为难一下闻静檀，谁知道她会闹出这么大的事儿。
最可气的是，她们偷鸡不成，反而让陛下破格给她开设小厨房。
……
常年宫，青鸾殿。
闻静檀昨夜喝了药，又是夤夜时分才睡，待她醒来，别说请安，早朝都散了。
“你们怎么不唤醒我？”闻静檀慌里慌张，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正要盥漱更衣前去千秋宫告罪。
“主子莫急，陛下今儿让林总管去千秋宫替您告假，陛下恩准您养好身子再去请安。”
听到已经告假，闻静檀才得空关心起无言等人的伤势。
“谢主子关心，奴婢们皮糙肉厚不碍事的。”另一位殿内伺候的宫婢云清，一脸动容地回道。
云清年岁十七，因为家贫自幼被家人卖入宫中。
她之前不是被分配去干粗活儿，就是伺候过的两位无宠主子，都把她当畜生看待。
打骂是家常便饭，哪会像闻静檀这般，自个尚在病中，还第一时间关心她们这些宫人的。
闻静檀宽慰她两句，接过盥漱用具盥漱。
“陛下还特许咱们青鸾殿开设小厨房，往后咱们再也不用那些窝囊气了。”无言迫不及待与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真的？”闻静檀没想到居然还另有收获。
真好，多了个小厨房方便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盥漱完毕，无言替闻静檀涂抹药膏，一边心有余悸念叨着：
“主子昨夜把奴婢吓坏了，幸亏您嘴上的疹子不会留疤，否则奴婢万死莫辞。”
闻静檀眼里闪过一抹晦暗之色，留疤么？
她下手极有分寸的，怎么会让自个留疤毁容。
年幼时，兄长带她去吃辣暖锅，两人吃得可尽兴了，谁知翌日嘴巴便起了红疹，后来才发现她对辣椒轻度过敏。
自此，父母不敢再让她吃辣椒。
只是籍没入宫为奴后，条件不允许，她只得硬着头皮吃少量。
她没想到，油膏冷却加上辣椒的刺激，会让胃痛。
更没想到，陛下昨夜会翻她的牌子，让苦肉计带来的效果翻了个番。
“主子，陛下说您嗜辣，导致胃脘疼痛难忍，特意下令，往后尚膳房送来咱们青鸾殿的膳食，一律不得放辣椒。”
“主子，陛下待您可真好。”
“陛下确实费心了。”
闻静檀知道萧曜这般说，是不想外人知晓她对辣椒过敏。
萧曜不仅对内外封口，廖奉御的脉案上也只写了闻静檀胃脘疼痛，并没有写明她对辣椒过敏。
“主子，膳食已摆好，可以用膳了。”小禅子躬身进来禀报。
眼下也是已时初，早就过了早膳的时辰，若是平常这时辰去尚膳房拿早膳，尚膳房哪里还敢怠慢。
但出了昨夜的事儿，尚膳房哪里还敢为难丽才人，加上她又在养病，便送来开胃、易克化的吃食。
有碧粳粥、玫瑰糕、水晶冬瓜饺、酸脆黄瓜、鸡肉花丝，虽然只是多了一道菜，但比前两日不知道精细多少。
用完早膳，宫人来禀，德妃娘娘与崔婕妤过来探病。
闻静檀住在常宁宫，她是俞德妃的人，俞德妃总得过来探望，聊表心意。
两人带了一堆补品、滋补的燕窝过来。
“丽妹妹，你的脸？”两人看到闻静檀脸上戴着块面纱，大惊失色。
“多谢德妃姐姐，崔姐姐关心，妾身无事，只是昨夜辣椒吃多了上火，脸上长了几颗红印，过两日便消了。”闻静檀碰了碰脸颊，尴尬笑道。
两人闻言，长松了一口气，又询问她身体的情况，知晓她已有好转，这才有心思念叨起她来。
俞德妃嗔了她一眼，出口的语气略带无奈，“你呀，被刁奴欺负都不向本宫禀报，你这是把本宫当外人了。”
闻静檀拿出昨夜那套说辞：“只是偶尔一次，妾身不想为难他们—— ”
“什么为难？你是本宫的人，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往后再有什么事儿，你只管向本宫禀报，有本宫替你做主，你怕甚？”
闻静檀起身，一脸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