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不曾。”
叶珩之回答得十分干脆。
老修士有些困惑，整个人手足无措，脑门上沁出了一层细密汗珠，拿着那卷竹简又是一通乱翻。
泛着青光……
碧骨剑——云筝脑中灵光一闪。
“前辈说的可是蛇妖秘境？那剑原本是放在巨型赤蛇的洞穴中？”
老修士正急得抓耳挠腮，听到云筝的话，翻弄竹简的手一顿，两眼露出亮光，激动地跳起来。
“对对对！就是赤蛇！可你又是怎么知道那剑是在赤蛇洞中的？”
他满面狐疑地看向云筝，追问道：“难道那剑在你那里？不对不对，你不过筑基，离突破还要很久，老夫要找的人不是你……”
对于这老修士开口便能说出她的修为，云筝并没有惊讶。
修士之间互相试探修为，是修真界司空见惯的事情，但向来只有高阶修士能看穿低阶修士，低阶修士想要向上试探，只能靠经验去猜测推论。
有些高阶的法术只有高阶修士才能修习，若是对战中对方的法术法阵明显高过自己，那必然在修为上也是更胜一筹。
但也有些高阶修士为了迷惑对手，会刻意藏拙隐瞒实力，使用一些低阶的法术让对方误以为胜券在握，等到对方松懈时再一击制敌，这便是兵不厌诈。
刚才这老修士不曾与叶珩之交手，只一眼便能看出他是金丹修士，那他的修为自然是在叶珩之之上的，只是不知是同为金丹还是更高阶的元婴老祖。
云筝瞥了眼叶珩之的腰间，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云筝朝老修士的方向示意。
叶珩之了然，将碧骨剑从身上解下，走上前拿给那老修士看。
不出云筝所料，他刚抽出一截剑身，老修士便开始连连点头。
“正是！正是！老夫说得就是这柄剑！”
他颇为不满地抱怨起来：“这剑不就在你这里嘛！你为何不承认，莫非是在戏耍老夫？！”
叶珩之将剑收回剑鞘，重新挂回腰侧，平静道：“这剑并不是我在秘境得来的，乃是他人相赠，故而我说‘不曾’。”
他说得有理有据，老修士却皱起眉头，自顾自道：“不应该呀，这剑主不该换人的呀，你可知是谁从秘境将它带出的？”
“不知。”
见叶珩之又没了下文，老修士无奈只能继续追问。
“那是谁将这剑赠给你的？这你总知道了吧！”
叶珩之淡淡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因为得知对方是个高阶修士就态度好转。
“我为何要告诉你？”
老修士被他堵了回去，一时间找不到借口，心有不甘，只能在原地来回踱步。
云筝听着两人你来我往，倒是留心想到另一件事情，这老前辈听着像是清楚碧骨剑的来历，而眼下事情桩桩件件都与那剑沾点关系，若是能弄清那剑的出处，也许能解开预知梦的谜团。
“前辈问这些，可是知道这剑的来历？”
没想到那老修士摇摇头，表示不知。
“那剑的事情与老夫不相干，老夫想知道的是将它从秘境中带出的那个人！”
“为何？”
“为何？自然是因为，那人与老夫有缘，是老夫命中的弟子呀！”
老修士找了一圈，没看到凳子，干脆坐在了那堆废墟之上，叹起气来。
“老夫这辈子大抵就这么一个徒弟，明明算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没了呢！”
云筝越发听不明白了，这和他收徒又有什么关系，明明刚刚还在惦记叶珩之，现在怎么又说徒弟没了？
他也不理会云筝，长吁短叹了半天，从他断断续续的话中，云筝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老修士是个卦修，因从未顺利收过弟子，便给自己算了一卦，算到命中会有一个很合他心意的关门弟子。
这个弟子天资卓绝，曾从秘境蛇穴中拿出青光古剑，当他们师徒结缘时，这弟子已是金丹修为。
因为算出他与徒弟会在这河边相遇，他便在这河岸苦守了许多年，只为能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好徒儿。
没想到这徒弟来是来了，却与他算得不大一样，叶珩之虽有金丹修为，但剑却是他人相赠，并不是他从蛇穴中亲手拿出。
这老修士苦等数年，只等来空欢喜一场，眼下正因备受打击神情恍惚。
云筝听完想了半天，也不知该作何评价。
天机难测，大多数人即便穷极一生寻找，能窥见一星半点已是大造化大机缘，即便是千机峰的启闻道人，也不见得事事算尽。
这老修士收个徒弟，不仅修为地点要对上，连这种细枝末节都要分毫不差。这世间哪里能有人未卜先知到这种程度？
云筝只当他是钻了牛角尖，又恐他在此事上生出心魔，好心劝了几句。
“我师弟虽有那剑又是金丹修为，但剑却是我从秘境中带出的。
我虽带出了剑，最后却还是赠给了别人，当然我也没有金丹修为，可见我们都不是前辈在等的人。
世间万事造化弄人，兴许这徒弟另有其人，前辈大可不必如此泄气。”
她说得又快又绕，一番话将老修士说得一愣一愣，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反倒是叶珩之先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
“这碧骨剑原先是师姐的？”
云筝这才想起还没跟叶珩之讲过这她与碧骨剑的渊源，刚想解释下不是故意要瞒他，却看到叶珩之眸光一沉，眼中神采黯淡了下来。
“师姐将剑赠给了……烈师兄？”
云筝赶快点头，匆匆解释道：“我因练剑不成改修丹药，这剑放着也是可惜，就将它便托付给了烈师兄。
师尊让烈师兄转赠给你，想必是因为这剑确实配你，比放在我这里更好。先前不曾同你提起，原是怕你多心误会。”
叶珩之脸色稍缓，仍是若有所思。
云筝说完，小心翼翼瞄着他的表情，生怕被他怀疑接近他是另有所图。
好在叶珩之像是信了她的话，很快会恢复了一贯的平淡神色。
云筝松口气，那老修士又冷不丁突然开口，她原就心虚，差点被他吓一跳。
“你方才说你是九华宗太华的徒弟，你是何时拜师？你师弟又是何时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