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都安排好了？
沈雁回面上不显，只道：“长辈的事情，不管是闹的不愉快还是别的，都不该牵涉到孩子。”
她话说的体贴：“且不说都是一家人，单说你如今还在国子监，不该受到影响，谁拿这些腌臜事儿去污你耳朵了？其心可诛。”
柳西铮的脸色就僵了一瞬。
毕竟，拿这些去在他耳边念叨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祖母，跟亲娘。
是的，亲娘。
不同于下面的一双弟妹，柳西铮很早就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最早的时候，柳西铮就是被养在兴国公府的，姚素心跟柳思言养了两三年，等到后来柳思言要说亲的时候，才给柳西铮寻了去处。
到底是第一个孩子，所以哪怕后来送出去了，姚素心也是时时探望，生怕长子会受什么委屈。
柳西铮知道自己是国公府的嫡亲血脉，最早并不懂为什么父母不能养他在身边，后来再大了些，知晓一点是非，也明白自己必须忍气吞声。
幸好沈雁回并没有亲生的孩子，且不管是祖母还是父亲，都跟他保证过，他一定会是未来的兴国公，也正是因此，才让柳西铮踏实了一颗心。
这些年，家人在柳西铮身上投入了诸多精力，他在享受着府上的各色便利同时，也早就将一切都纳入了自己的范围内。
家里的东西本来就该是他的，所以一旦有了损失，那么第一个受损失的就是自己。
这种情况下，别说老夫人跟姚素心主动告诉他，便是她们二人不说，柳西铮也会时常打听，确保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
如今听到沈雁回这话，柳西铮有一瞬觉得对方是在骂自己。
但他看了一眼沈雁回的表情，又觉得不像。
柳西铮笑了笑，压着心里的那点不适，跟沈雁回讲：“母亲误会了，是儿子主动打听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又跟沈雁回更正：“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府上的事情，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
他跟人讲：“外面传言纷纷不大好听，儿子便是在国子监也有所耳闻。我知道母亲受了委屈，这次的事情，也的确是祖母太过分了些。”
柳西铮话说到这里，又转了个弯儿：“但，到底是一家人，若是闹得太过分，倒让外人们看了笑话，您说是不是？”
柳西铮这模样，看的沈雁回冷笑，问人：“我着你去国子监读书，为的是要你建功立业，而不是被俗务纠缠，去惹得一身麻烦的。你确实不小了，况且不论别的，单单论你读了这么些年的圣贤书，难道不知孰重孰轻？”
她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里都是冷意，凝视着柳西铮，又道：“再者，便是你父亲都知道君子远离是非，怎么就让你一个小孩子来做这等事情的说客？”
自从将柳西铮接到家里来，这些年她几乎没跟柳西铮说过什么重话，寻常几乎都是哄着的。
因此沈雁回这话一出，就让柳西铮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强撑着笑容，试图解释：“母亲，您误会了……”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雁回给打断：“哦，是我误会了，还是你在国子监不务正业，还要管这些是非的？”
柳西铮的话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有心替自己辩驳几句，但又少年气，脾气大的很，索性只拱手道：“都是儿子的错处。”
沈雁回凝视着他，好一会儿才道：“你是男儿郎，有些事情，不该掺和进来。况且都是一家人，怎么就能用你一个小辈儿过来说和了？不像话。”
柳西铮被她这话说的，想要说什么，偏生沈雁回说的又有道理，于是柳西铮难得起了点埋怨。
且不是对着沈雁回的，而是对着祖母跟姚素心的。
他在国子监不回来，就是想要避开这些麻烦事儿的，可是到家之后，自己连口水还没有正经喝呢，就先哄完了这个哄那个。
那会儿柳西铮还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现在一想，又察觉到点不对劲儿来。
是啊，他一个小辈儿，干嘛要问他呢，又干嘛让他去哄人呢。
于情于理都轮不到自己。
柳西铮的脸色不大好，跟沈雁回讲：“是儿子瞎操心了，我只是担心长辈们不睦。”
按着过往的经验，沈雁回只会觉得他贴心，可今日沈雁回不知怎么的，非但没有夸赞他，反而还指责了他一通。
这让柳西铮的心情不大愉快，但眼下也不敢真的惹怒了沈雁回，毕竟他比祖母她们更了解情况，也知道眼下若是父亲跟沈雁回闹翻，对自己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何况他若是没记错的话，府上如今损失惨重，还得靠着沈雁回来填补。
念及此，柳西铮的话就说的更漂亮了：“若是您生气，只管骂我便是，是儿子自作多情，惹您不高兴了。”
他说自己蠢笨，沈雁回眉眼讥诮。
柳西铮的脑子都用到了这里，跟她隔三差五的斗心眼子，沈雁回如今懒得跟他斗，只道：“罢了，今日是小年，若因我，而闹得府上不愉快，倒也不好。”
她说着，又问：“你在国子监，学业可还顺利？”
柳西铮闻言，果然神情闪了闪，点头说顺利。
“我与夫子同学都十分和睦，课业虽然重，但总体不算吃力。”
沈雁回看着他，慢慢道：“如此便好，你为学子，便要好生向学，至于其他的事情，不必操心挂怀。”
她说这话的时候，又问：“你的课业成绩，可让祖母她们看过了？”
柳西铮忙道：“已经看过了，母亲可要过目？”
他神情里有些紧张，沈雁回倒是点了点头：“也好。”
于是柳西铮就更紧张了。
但他还是将课业的卷子拿过来，只是递给沈雁回的时候，眉眼里都是忐忑。
沈雁回说了声好，接过来了试卷，看了柳西昭一眼，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低头去看试卷。
她自然知道柳西铮在紧张什么。
因为，这份试卷上面是有猫腻的，被他篡改过了。
且是联合着夫子一同篡改的，为的就是糊弄家里面。
前世的时候，沈雁回发现了他试卷上的不同，后来留心，让人去查了一番，才知道柳西铮在国子监里根本就是不学无术，他糊弄自己还糊弄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