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生如逆旅,我本是行人。
那是一个瓶口比一元硬币稍大的瓶子。
高约半尺。
鸡蛋竖在上面,大头朝下,刚好被瓶口卡住。
“嘁!这还不简单!”二皇子又会了,大步过来,拿起鸡蛋,小头朝下往瓶口里塞,却只塞进三分之二。
“呀呵!”二皇子很不甘心,继续往瓶子里硬塞,“你给本王进去!进去!”
“誉王殿下!”二皇子的舅舅、户部尚书沈放急忙过来拉住亲外甥,“此题看似简单,却同样暗藏玄机,誉王还是再仔细琢磨一下!”
“这……那好吧!”二皇子很不甘心地放下鸡蛋,回到自己座位。
户部尚书回头对几个大臣使了个眼色。“诸位大人,你们也想办法试试!”
你们几个,别藏在后面装透明,都给老子出把子力气,给二皇子挣点脸!
“这……”那几个大臣面面相觑,左右为难。
答不出来不丢人,因为大家都答不出来,可是一旦回答出来——
你比二皇子还聪明?
何去何从?
答案很简单。
继续装透明!
于是乎,几个大臣非常明智地垂下脑袋,装作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大梁君臣再次集体沉默。
至于秦轩……
他好像三天没吃饭一样,自顾自啃食烧鸡。
屏风后面,欧阳红缨一跺蛮靴。
这窝囊废,就知道吃!
屏风前面,多尔吉笑了。
先用这些小把戏难倒梁国君臣,在气势上压住梁国人,为之后割地谈判铺平道路,前面虽然有所波折,但是此刻,目的终于即将实现。
得意地笑着,多尔吉对梁帝道:“梁王陛下,此题确实很难,尉迟先生也是用了半柱香时间才想出答案。”
“我看不如这样,我们继续喝酒,如果酒宴散了,能有哪位想出答案,就算梁国胜出。不知梁王意下如何?”
没等梁帝开口,秦轩忽然开口道:“胜了又如何?败了又怎样?”
多尔吉微微一怔。“越王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秦轩将鸡骨放下,吮吸着手指说,“我是说,这样干巴巴答题太没意思,假如增加一点彩头,就会更加刺激。那样一来,我们没准就能想出办法来了,甚至比你这位随从用时更短。”
“哦?”多尔吉微微一笑。“越王殿下,本使远来梁国,身边财物不多,不知殿下的意思是……”
“财物不多?”秦轩叹了口气。“这样吧,燕国使者,我们将土地作为彩头。你意下如何?”
用土地作为彩头?
听到秦轩这话,大梁君臣顿时一怔!
这窝囊废老七自己哪有什么土地,他定是要用大梁国土作为赌资。
他这是要谋逆啊!
户部尚书沈放大声喝道,“七殿下,事关大梁国土,只有陛下才能决断,你不过是刚被陛下册封的亲王而已,竟敢将大梁国土作为赌资,简直荒唐!”
“沈大人说的对!”二皇子大声接话,“父皇,秦轩这是僭越,是谋逆!父皇,你一定要治他的罪,将他砍头,灭他九族!”
你个该死的老七,终于让本王抓到小辫子了!看本王如何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高台之上,梁帝也皱起眉头。七皇子今天刚被朕册封亲王,尾巴就翘上天了?
梁帝还未开口,礼部尚书也站起身来,对梁帝拱手言道:“陛下,七皇子此举确实荒唐,请陛下明察!”
礼部尚书话音刚落,三皇子靖王站起身来,对梁帝道:“父皇,儿臣以为七弟之所以这样说,一定有他的原因。”
“七弟,你把想说的话一次说完,以免引来大家误会!”
秦轩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三皇子开始帮他说话了。
“好的,靖王。”秦轩朝三皇子行了个礼,继续对多尔吉道,“燕国使者,燕国这些年侵占我大梁五座城池,秦轩就以这五座城池作为彩头,赌燕国的五座城池。”
“我如果答出此题,并且用时更短,燕国就把这五座城池还给大梁,另外再输给大梁五座城池。燕国使者,你敢不敢跟我赌?”
听到这话,在场的大梁君臣同时一震!
七皇子原来是想用已经被燕国夺取的五座城池,赌燕国的五座城池。
这样一来,大梁如果赢了,不仅可以收回这五座城池,还能赢下北燕五城;
反过来,大梁即便输了,也没有任何损失。
这个办法太好了!
梁帝一拍大腿。“朕就说嘛,轩儿怎会跟朕开这种玩笑,原来是这么回事!”
梁帝说完,狠狠瞪了二皇子一眼!
你个兔崽子,动不动就灭别人九族!你灭七皇子的九族,朕和你岂不是要一起被咔嚓!
秦轩对面,多尔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越王殿下,这五座城池现已归入大燕版图,你却拿来与我对赌大燕五座城池,殿下怕是在和本使说笑吧?”
“越王殿下,如果要赌,应当用梁国现有的城池来赌,这样才算合情合理!”
秦轩轻轻一笑。“燕国使者,你说这五座城池已经归属燕国,可是在我大梁地图上,依然有这五座城池的存在,所以咱俩就别再扯嘴了,你就说敢不敢赌吧?”
多尔吉再次一笑。“越王殿下,此事不合常理,请恕多尔吉不能答应。”
这梁国七皇子有点耍无赖啊!
难道他已经想到办法了?
不太可能吧。
按照情报来说,他就是个窝囊废,今天虽然被梁帝册封亲王,也只因为年龄到了而已。
秦轩微微一笑。“燕国使者,我如果用项上人头赌你北燕五城,你赌不赌?”
什么?
听到这话,除了秦轩自己,所有人震惊!
“轩儿不可!”老皇帝大喝,“你是皇子,万万不可如此!”
秦轩神态恭敬,朝梁帝行了个礼,“父皇,人生如逆旅,我本是行人。儿臣作为大梁子民,如果能为大梁江山社稷做点什么,死而无憾!”
人生如逆旅,我本是行人。
秦轩这句话,在梁帝心头重重敲击三下,他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