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女子无碍。”
李清瑶淡淡道。“多谢世子关照。清瑶只是昨晚与好友小酌几杯，现在头还有些沉。”
李清瑶话音刚落，屋内几人仿佛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人立即惊讶地道：
“啊呀，清瑶小姐，我们多次邀您喝茶，您都不肯赏脸，却不知，何人如此幸运，能请到清瑶小姐小酌？”
“世恒，”那清朗声音道，“这是清瑶小姐个人之事，我们怎好贸然打听？”
“哦，对对对，清瑶小姐，请恕李世恒孟浪！”
“无妨。”李清瑶淡淡道，“诸位，关于《红楼梦》的结局，以及林黛玉的逝去，小女子只能说，这是事先设定好的，不能更改，还请诸位多多理解。”
那清朗声音道：“其实这样也好，无论是林黛玉，还是整个贾府，乃至整个《红楼梦》里的其他人，都曾有过辉煌，最终又全都走向衰败，这也印证亘古不变之理——物极必反，盛极必衰。”
秦轩站在门外，听到这话，不禁微微挑了一下剑眉，脱口道：“讲得好！”
随即迈步进了屋子。
李清瑶居中坐在长条茶桌后面，乌黑秀发盘在脑后，用一根竹筷别着，略施粉黛，手托香腮，在茶桌上竖着，略显慵懒。
茶桌左右，各坐着三两位富家公子打扮的年轻人。
长条桌前方，点着一个炭盆。
听到秦轩进门，几人同时朝他投来目光。
“黄公子来了。”李清瑶想要站起身来，却浑身乏力，屁股刚刚离开座位，又软软地坐了回去。
“清瑶，坐着别动。”秦轩快步走到李清瑶身后，脱下裘皮大氅，爱怜地为其披在肩上，之后明知故问道：
“清瑶，你这有客人啊？我没打扰你吧？”
男女有别，秦轩却脱下自己的披风，为李清瑶披在身上，这是一种非常明显的宣示主权表现。
李清瑶焉能不知秦轩那点小心思，当下小脸微微一红，也未起身，淡淡道：
“是，黄公子，这几位都是汴梁城中的世家公子，甚是喜欢阅读《红楼梦》，也经常前来书局，与清雅品茗交流。”
“公子今天怎么得空？”
秦轩温柔一笑。“你昨晚喝了不少，我有些不放心，所以来看看你，刚好听到你们正在交流，于是控制不住，迈步进来。”
秦轩话音刚落，一个愣头青仿佛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清瑶小姐刚刚说昨晚与老友小酌，莫不是与这位——黄公子？”
李清瑶莞尔一笑。“不错。除了黄公子，还有另外几位友人。”
“啊呀！”那愣头青大呼小叫道，“这位兄台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不过京城都在传言，七皇子越王殿下早已钟情清瑶小姐，甚至不惜要去吏部尚书府里抢亲。”
“黄公子，难道你没听说此事？”
李清瑶已经名花有主，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秦轩刚要开口，李清瑶却轻哼道：“哼，那个薄情郎，有了姐姐，便忘了妹妹！”
这是小说《红楼梦》里林黛玉的台词，李清瑶忽然搬运过来，秦轩搞不明白李清瑶是何用意。
不过李清瑶如此一说，那几个富家公子哥中，有几人眼前一亮。
其中一人朝秦轩拱手道：“在下王文举，不知黄公子家居哪座府上？”
李清瑶像个文艺女青年似的，轻轻拢了依稀耳畔碎发，朝秦轩淡淡道：“忘了介绍，这位王公子的爷爷和父亲都是当朝翰林学士，王公子也饱读诗书，学富五车。”
“才女面前，文举不敢。”王文举酸溜溜地谦虚一句，朝秦轩拱手，“不知黄公子——”
你还没做自我介绍呢。
秦轩微微一笑，熟络地坐在李清瑶身边，淡淡道：“黄某只是个菜农。家里有几块菜园，种了几亩蔬菜，前几日刚刚通过关系，卖进皇宫。”
秦轩这话，半真半假。
他的话音刚落，那几位世子的表情顿时十分精彩。
京城第一才女，竟然被七皇子始乱终弃，现在又和一个卖菜的交往深厚。
这消息，实在太劲爆了！
“菜农？”王文举惊讶道，“清瑶小姐，你、你竟和此等人有往来，而且如此密切？”
李清瑶淡淡一笑。“王公子，不可以么？”
王文举略显尴尬的一怔。“王某不敢。不过清瑶小姐此举，实在——”
“实在怎样？”李清瑶追问。
王文举说不出话。
正在这时，一个富家公子道：“这些都是清瑶小姐的个人事情，我们这些外人，怎好胡言乱语。”
“既然清瑶小姐这里有客人，我等不如告辞，改日再来请教。”
秦轩听这人说话，便是那个清朗声音，当下微微一笑道：“无妨，无妨，我也只是清瑶小姐的忠实读者，与清瑶小姐神交已久，也经常交流文学方面的心得体会。”
“方才听到这位兄台见地颇深，却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眼见秦轩问到自己，那青年拱手道：“在下郭子兴，”
那人话音刚落，愣头青王文举道：“这位郭公子，乃是大梁逍遥侯家世子！”
“哦？”秦轩笑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哥正想与逍遥侯结交，现在就遇到逍遥侯的世子。这就好比哥刚想打瞌睡，就有人跑着送来枕头。
“原来是逍遥侯世子！”秦轩站起身来，朝郭公子拱手一礼。“小生听说逍遥侯乃是本朝开朝元勋，被高祖授予侯位，想不到今日遇到侯爷后人，真是失敬！”
“不敢！”郭公子正色回礼道，“那都是先帝对郭家先祖功绩的肯定，在下妄为郭家后人，空活半生，毫无功绩，实在惭愧！”
郭子兴的话很是妥当，既表示了谦虚，却又不辱没先人功劳。
秦轩暗暗点头。“郭公子太谦虚了。对了郭公子，却不知，你有没有看过《岳飞传》？”
郭公子深深点头。“看过。岳将军一生忠烈，为了大宋精忠报国，最后却惨死在自己人的手上。实在可惜。”
“是啊，是啊。”愣头青王文举接话，“不过说起来，他也只是话本里的人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