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镇上卖茶油

经过两人一阵劝，李小山就瞒着村里人和家里长辈默默和李娇娇上路了，特意选在了清晨，天微微发亮的时候出发，若是顺利的话，能在入夜之前到达一个叫王家坳上的地方，李小山家族里有一个堂姑妈嫁到了这边，廖氏在这边也有远亲，就看谁家能否方便借宿一晚了。开始李娇娇还信心满满，充满了对镇上的向往，但道路崎岖李娇娇只能非常注意才能不摔跤。

接连翻过两座山后，这边的山林显然并没有人经常通过，已经看不见道路的影子了，只能凭借经验往前走，这时李娇娇需要紧跟李小山的步伐。

好在这是古代，虽然附近有瑶族人较为开放穿的有短袖短裤短裙，村里人也有被同化，会在夏天穿着清凉，但李家人作为后迁入的汉人，以祖上为荣，还是保持着大部分礼教森严的生活习性，穿着较为保守，李小山和李娇娇都是穿着长衣长裤和用碎布头做的布鞋，还在外缠了一圈草绳做的草鞋。即使路边杂草丛生，也不怕身上或是脚上被割伤。

咬牙走了一天，李娇娇和李小山终于在又翻过一座山头后，看见了一个小村庄，只见半山腰上有一块平地，稀稀拉拉地坐落着几座农家小院，李娇娇可以顺着小溪旁边的土路蜿蜒而下，但这是下坡，李娇娇和李小山背着大包小包只能尽量缓慢地走下去，不然摔倒可能就直接滚下山坡了。

走到堂姑家的院子前，看到已经有火光和袅袅炊烟，李小山先拿出事先给堂姑准备的梨子和糯米，就大声喊了起来：“姑夫、姑母，你们在家吗，我是李小山啊。”一个身材矮小精瘦的中老年妇人和几个小孩都从厨房里跑出来，堂姑很热情地说道：“小山啊，你可是好多年没出来过了，姑母都快认不出你来了，闺女都长这么大了啊。”堂姑显然对李小山很熟悉，说着就打开院门让李小山和李娇娇赶快进去。

进去落座后，李小山把带过来的梨子拿给大家吃，又把糯米递给堂姑，堂姑客气了一下就收下了。在吃饭闲聊的过程中，李娇娇知道堂姑父因为忽然发烧生病已经去世了，而堂姑的两个儿子早早收完家里的稻谷后，又去镇上找打短工的活了，只有儿媳妇和孙子孙女和堂姑在家。

也因此，李小山只能由堂姑安排去村里相熟的人家睡，而李娇娇和堂姑一块睡。结果出门第一天，李娇娇并没有因为认床而睡不着，而是脚可能因为运动过量抽筋似的疼，半夜被疼醒后，也不好叫醒堂姑，只能自己使劲揉揉，再尽快入眠。

第二天一早，李娇娇被叫醒时双脚已经酸疼不已，但也只能咬牙硬撑着起床。堂姑给李小山和李娇娇做了早餐，吃完两人就踏上了出发去镇上的路途，这一路倒是没有太多艰难险阻，虽然是小路但很显然经常有人经过，李娇娇和李小山在路上就把草鞋给扔了，走起来也平稳舒服一些。

经过连续两天从清晨到夜晚的赶路，李小山仍是大步流星地走着，李娇娇的脚却像注了铁一般非常沉重，即使李娇娇带的包袱都已经交给父亲在背，整个人还是快到崩溃的边缘了。

幸好这时，李娇娇从山顶上看到了山下有很多房屋，也说明他们快到镇上了，带着胜利在望的喜悦心情，甚至不到傍晚，李小山和李娇娇就已经到了镇上。

李小山首先带着李娇娇走到一户人家借宿，拿出提前准备的东西，敲了敲门后，一对年纪大约在五十至六十岁之间，但精神矍铄的阿公阿婆，步伐稳健地打开了院门。

李小山亲切地叫了两人：“师傅、师公，我是李小山，这是我和阿莲的大闺女娇娇，当年我可多亏了你们收留，这是我们山里的一些土茶和茶油，带过来给你们二老尝尝，也是感谢你们之前的照顾。”说着，师公率先认出了李小山，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小子和阿莲的闺女都这么大了啊，怎么一直没再看见你们俩，这些年怎么没来镇上了吗？”阿婆也想起来了，就让两人赶快进去家门再聊。

李娇娇看到阿公阿婆感觉像回到自己爷爷奶奶家中，很有亲切感，可惜上辈子亲缘淡薄，父母爷奶都去世太早，哥哥也只顾自己的生活，李娇娇只能依靠自己。想着这些，李娇娇感觉自己身体太疲累了，不由全身心放松听着长辈们聊天，结果直接趴在阿公阿婆家的桌子上睡着了，连晚饭都没能吃上，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饿醒。

李娇娇睁开眼，睡得迷迷糊糊地发现她身处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一个人躺在床上，床单被罩也和李娇娇家一样，是用碎布拼接而成，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窗外传出了李小山边砍柴边和阿公聊天的声音，这时才想起是到了镇上的阿公阿婆家借宿。于是坐起身来，准备起床吃点东西并洗漱一番。

显然，大家都已经吃过了早餐，“娇娇，你醒了？”阿婆看到她，微笑着说道，“饿不饿？说着为李娇娇盛了一碗热腾腾的粥和一些小菜摆在桌子上，又看着她说：“快过来喝粥，看这小脸晒的哦。”李娇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作为一个9岁的孩子，原生确实因为家庭贫困平常只能吃个半饱要做太多家务，而使得身材又黑又瘦又小，这大夏天从家里一路走过来没洗澡，身上更是有点臭了，得亏阿公阿婆不嫌弃，阿婆怕她热还慢慢地给打着扇子。

吃完饭后，李娇娇实在受不了想洗漱一番，既然要出门卖东西，做不到体体面面，至少也要干干净净啊。李娇娇特意带了一身较为体面换洗衣裳过来，原本准备昨晚洗漱一番再睡觉，结果直接就睡过去了。

在李娇娇洗漱期间，阿婆拿出来准备给李娇娇用的帕子，这帕子也是用两块小碎布缝在了一起，还告诉李娇娇说：“这还是当年你娘给做的，现在还是好好的，没有用过。”

在村里，由于布要从集市或者镇上才能买到，许多人干脆不用帕子，李娇娇家虽然有从廖氏娘家拿来的碎布头，但经过这么多年做衣裳鞋袜和床单被罩，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家里的帕子是一家人共用，虽然干干净净的，用久了也和破布头子差不多了，李娇娇有点接受不了，一般也不用帕子，这次也没有带帕子过来，准备赚了钱再看是否要买一些布回去。

在李娇娇洗漱期间，阿婆给李娇娇把衣服给洗了，她推脱不过，只能接受了。等李娇娇洗漱完，自己那用碎布拼接而成的衣服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就是在过山路的时候还是被划了一些口子，阿婆说跟干了以后再帮李娇娇缝好，还叫她来阳光下用自己的帕子给她擦干头发。李娇娇站在阳谷下，不只是身上特别温暖，心里也一阵暖流涌过，她隐约感受到了阿婆和母亲的深厚情谊，也感受到了满满的关爱。

等头发快干时，李娇娇叫爹爹也洗漱一番，准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