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酒席往事

等天光大亮，李小山去村口边的相熟的人家，借前几天说好的桌子、凳子和碗筷，又叫大家都来家里吃饭参加宴席。在山村里，办事都是靠互帮互助，今儿个你借我的，明儿个我借你的。

李小山原本想从几个哥哥家借，顺便让他们那天过来帮忙，但被廖氏的一番话打断。原来在李娇娇满月时，因为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李小山和廖氏都很稀罕，就打算给她办一个满月酒，想到自己结婚也没办酒，外公外婆、姨妈、舅舅这些娘家人都没来过自己婆家看看，也顺道邀请大家过来认认门，但就在兴冲冲找公公婆婆拿主意的时候，听到了马氏和邻居讲的一段话，彻底寒心了。

“就生这么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办酒的，我大儿媳妇生大孙子都没办。”“毕竟是你小儿子的第一个孩子，他们小年轻当然想庆贺一下。”“庆贺什么啊庆贺，纯属有钱没地花，看他们能作成什么样……”

李小山和廖氏默默回家了，没再找公公婆婆拿主意，想着孩子爷爷奶奶不疼自己疼，不靠他们，夫妻俩也能给娇娇办，还要大办。

就在那次办完酒后，李小山和廖氏和几个哥哥产生了第一次正面冲突，原因是办酒借了他们的碗筷、桌子和凳子。

当天酒席结束，李小山还在送客，就发现几个哥哥嫂子把家里稍微好点的东西都给洗劫一空了，无论是分家得烧好的条凳、碗筷，还是自己从娘家拿来的竹篓纷纷不翼而飞，只剩下一些带有缺口的碗、长渍的筷子和有点瘸的凳子，廖氏想着要不是家里的八仙桌造型确实不太一样，可能连桌子都会被换走。

廖氏当时就气炸了，只觉得这是一家只在自家人面前横的强盗，根本不是什么亲人，李小山对这样的亲人也无可奈何，只能边劝慰着自己媳妇，边默默跟着去找几位哥嫂理论。

可就在他们走到三哥家，在门口把这事说给马氏听的时候，却被她的一番言论进一步打击。“你家有什么啊，谁会拿你们家的东西啊，你们要办酒，几个哥嫂都借东西给你们，转眼就说人家把你家的好东西拿走了，这话谁信啊，好心当成驴肝肺。”

当时李小山只和马氏分辩着，但一点用也没有，几个哥嫂都拦着家门，不让他们进去看，而廖氏却气得都想和李小山分开了，回到家看到那一片狼藉只想抱着孩子回娘家。

李小山也有很重的危机感，就给廖氏说好话，一直劝慰着她，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了，但经过这次，廖氏不再给几位哥嫂好脸色，也尽量少和他们来往。

可就这样，逢年过节一起吃饭时，几位哥嫂还是恬不知耻地过来李小山家里吃吃喝喝，看廖氏脸色不好，还会在李小山面前讲廖氏的坏话，说他连个婆娘都管不住，还生不出个儿子，真是丢脸……

在这日复一日的挑拨之下，李小山和廖氏的感情也没有以前好了，从偶尔会吵架拌嘴，甚至到了动手打骂的地步，把一个男人的劣根性展现得淋漓尽致，直到自家生活越来越艰难，几位哥嫂已经从李小山家里占不到什么便宜了，也越来越看不起他。李小山才在夜深人静之时想到，只有廖氏才不图他什么，一直坚定地和他共苦，感觉对不起她。

听到廖氏给讲的这些事，李娇娇更坚决反对与几位伯伯来往了，自家眼看着就越来越好了，再让这些人缠上来不是有病吗，这回借个旧桌子旧碗等会还要还新的，这不有病嘛。

一家子把向村里人借来的桌子、凳子和碗筷摆放好，村里人也陆陆续续过来围观，有的带几个铜板、鸡蛋、水果，有的带一包糖、糯米、柴火，都是家里用得上的东西，也有人就说几句吉祥话，什么也不带的，只厚着脸皮来吃。

马氏和李娇娇的大伯二伯三伯一家就是这种，没有带一点礼物，更没有动手帮忙的意思，只是和村里人一块眼红，议论着李小山一家有个好岳家，一下就能建这么大、这么气派的房子和院子。

其实这是村里人有点嫉妒了，这房子就是村里人建的，很多人基本上一辈子也没去过镇上，见识有限，房子也就看起来大一些，规整一些，建得并没有很豪华，但相对于之前的茅草屋，确实对比太过明显，李小山一家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