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名为庸显,游临与之持久作战,不输一分,最终友好谈判十年互不出兵。
可他跑去当道士了,还一当就是两年,根本没有回来的打算。
但鲜有人知晓他做了道士,他也不曾表明待在什么观,做了谁门下弟子。
有人说是国师从中挑唆,北齐失了这位常胜将军,国师的名声时好时坏,不提也罢。
总之近年无战事,游临没有回朝堂的打算。
他不回来的缘由别人不清楚,霍舟宜却有些盘算,是与幼时过往有关,即便他口口声声说做向道之人,心里还是城府晦暗。
他改不了的,索性拨开几团云雾。
霍舟宜收扇,试探问:“你当年在山洞里到底看见了何物,与惠王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你为何不吃胡芹。”游临不答,反问他道。
“难吃。”
“同样的道理。”游临翻遍了书房,笔在纸上游走描画,“我觉得那段过去,比之厌恶吃食,不愿再提。”
“......”
霍舟宜被人绕乱了思绪,也不讨没趣,张望道:“思飞怎么还未到。”
“你何时邀他来的?”
“要寻小乞丐的时候,我琢磨着思飞是老好人,见到乞丐就散钱,他打听事更方便。”
话音刚落,府上有人喘气奔来。
“怪事,怪事。”常思飞出现在两人面前,一改往日儒雅之气,忙着道,“府外有一乞儿说我给了他银两,让他来此地传话。”
霍舟宜椅着门道:“你给乞丐散银子很正常啊,然后呢?”
“可我没见过他,更不可能让他来渝国公府。”
闻言,游临提笔的手空悬,抬眼道:“你是说有人冒充你。”
“正是。”
“让乞儿进来。”游临平静地搁了笔。
“别呀,他们那种人,到我国公府怎么说也要净手沐浴。”他瞧着另两人不容拒绝的眼神,小声解释,“万一有埋伏呢,平白无故的让他传什么话,还能真是游世子要寻的人......”
对面二人目光不变,他投降道:“好好好,听二位爷的。”
乞丐很快被引了进来。
他一路东张西望,没见过这等园子,到达游临面前,瞧见与白日不同的神色,狠狠地咽了几口唾沫。
面前的白衣道士,竟有些不怒自威。
乞儿按着所见的一切回了话。
“前些日子有人找上我,让我摔在今日进城的叶家马车前,随后便是这位常公子出现,命我记下今日发生之事。”
被指的常思飞本是温和性子,此刻急得再次申明:“那人定然不是我。”
乞儿上下打量着常思飞,声音、身量、模样一样不差,顾及自己的小命,他也不敢再多说。
游临暂且不提此事,问了前者:“命你摔倒之人可有印象。”
“模样不清。”那人带着帷帽,乞儿见到钱,哪里去注意其他,虽然没观着,却能闻见,想起这点,他道,“对方身上有一种淡雅的花香,好像是茉莉......”
“非是昱京人。”游临瞥向案桌上画的图,那是他将才画的,“不,先前不是昱京人,现在是了。”
霍舟宜皱着眉,吱声:“啊?”
“又是那叶家六小姐,实乃奇人,自己寻人堵自己。”游临自言自语。
他寻思叶小姐这么做的缘由。
很快有了一解,对方该是以乞丐阻车,想把事情闹大,将众人目光聚过去,是在那方准备了什么。
可谁也没想到,大量的刺客搅乱一切,但她的计划并未落空,所有的目光还是聚集在那个地方。
计划故然失策,却并未脱轨。
常思飞看出了游临的所想,替他说了:“看来,世子得夜探宁远侯府了。”
旁边的霍舟宜持续发懵,哀怨这都哪跟哪。
连最初的茉莉花香,他都未弄明白。
“这乞儿你自己看着办,毕竟是有人冒充你。”
说着,游临抬腿离了案桌,留下等待解释的霍舟宜,与正要解释的常思飞。
“茉莉花多产于南边,京中少有,此香名贵,平常人用不起。因年初的一些诗会,文人以茉莉花为喻,强烈批判故作圣洁之辈,京中的贵人们不愿霉头,少有相关之物。”
听此一言,霍舟宜了然,他那点文采,根本不能参加什么诗会,想不到这些。
可游临不是自称向道,不问世事,怎么对昱京动向这般清楚。
常思飞眯着眼睛,笑道:“当然,我额外想了一种解释,今日游兄见过叶小姐,许是闻见了香气。”
“你消息还是这么灵通,到底能和贵女们打成一片。”
“姑娘们都是好看的,我是去赞美她们罢了。”
霍舟宜扬了下巴,转头看向案桌上的图。
游临人已走远,留下的东西发人深思。
两人同时到达案前,常思飞举起一幅图,思量道:“我这一幅,是今日马车出事地,洪古街。”
“我的是......”霍舟宜瞳孔骤缩,看向批注的小字,又扫视游临找的一桌参考,疑道,“不是,我家这些书册中,怎么能拼凑出叶府的地图呢。”
说完他自己都愣了。
亲爹一直盯着叶家,此外另一幅图描的洪古街有什么?
他看向常思飞,这次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