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纯情首辅
容文轩不敢说话。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这个软弱惧内的大儿子,“你啊你,子烨忙于公务不得空打理铺子,你好歹是容府长子,本该扛起家里的生意,结果却被你媳妇儿吃的死死的。她闯了祸不敢见人,倒谴了你来说情讨骂。”
容文轩神色讪讪:“婉柔打理容家上下这么些年,一直做得很好,今年是时运所致,不怪她的。”
“若非我这老婆子日日盯着,她早就把家败光了。”老夫人气得脸色发青,余光见夏云若在门外,眉头突然一松:“世家嫡女从小受教有方,必然持家有道,不若……”
“娘,这怎么行?”容文轩一听苗头,吓得站起身,结结巴巴道:“弟妹刚嫁进来,对咱们家里里外外都不熟悉,从前养在闺阁也没管过生意,怎么比得上婉柔轻车熟路?”
老夫人面露犹豫。
容文轩看了夏云若一眼,突然说:“娘,子烨洞房夜便宿在了书房,这几日一直不曾跟弟妹同房。眼下,他们小两口还是培养感情为重,其他的可以慢慢来嘛。”
夏云若脚步一顿,有些后悔这个时候过来。
大哥素来看着软弱寡言,在容府活得像半个透明人一般,不想今日却一语切中要害,瞬间将战火引到了自己身上。
闻言,老夫人果然大惊失色,扭头看向夏云若,“我病了好些日子都未来得及过问……子烨竟还未与你同宿?”
她气得捶枕头:“这个逆子!待他回来,我一定好生骂他,怎可这般苛待新婚妻子?你们久不同房,我何时才能抱上孙子?”
容子烨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老夫人的盛怒之言,余光见夏云若站在床前服侍,不由地脸色一沉。
她背着自己,又跟母亲胡说八道什么?
果然,前几日的乖巧懂事都是她装的吗?
趁他不在,她便急着找母亲告状,想逼自己回房同寝?
见状,夏云若连忙走过来替老夫人顺气,柔声道:“母亲别着急,夫君得陛下器重,近来公务繁忙,日日在书房待到半夜三更。怪我睡眠轻,他不想扰了我,这才……”
“那也不像话!”老夫人果然没再提让夏云若管家的事,拉着她的手叮嘱道:“女人家最重要的就是为夫君生儿育女,咱们容家人丁单薄,我可就指着你和子烨为家里开枝散叶。”
夏云若心里自然不同意这番话,前世她就是太信奉出嫁从夫的理念,最后才活得那么惨。
这一次,她要为自己而活。
不过,这话不必让老夫人听到。
所幸,容子烨如今不在,她应付着也就过去了:“儿媳知道了。母亲放心,我一定会跟子烨好好培养感情的。”
“放心吧,晚些子烨回来,我一定让他回房去,绝不再冷落你。”老夫人坚定道,“若是日后他再给你委屈受,你尽管来告诉母亲,我一定为你做主。”
夏云若心里咯噔一声:这倒不必了吧?
不过,料想容子烨对自己百般不待见的态度也不会轻易答应……
她只管做好面子功夫就是。
想到这里,她故作羞涩地应了一声,实则压根不担心容子烨今晚会回房——他一定会拒绝老夫人的。
殊不知,门外的容子烨将两人的你来我往看得清楚,心下不悦:夏云若面对自己总是温顺从容的样子,半个字不提同房的事,不想在母亲面前却演得这么真情流露……
她该不是真想跟自己同房吧?
入了夜,晚风还是燥热无比。
夏云若耐不住热,睡前又沐浴了一回,披着寝衣正要回来睡觉,一进门却瞧见容子烨端端正正地坐在床前。
容色冷峻,似有不悦。
“你怎么在这里?”夏云若脱口而出。
随后下意识拢住夏日里单薄的寝衣,面色忍不住微红。
“这不是你同母亲商量好的吗?”容子烨冷着脸看过来,目光微微一顿。
少女生得窈窕纤细,肌肤赛雪,面若桃红,单薄的纱衣下前凸后翘的身段若隐若现。
空气中沁着少女沐浴后的淡淡芬芳,夹杂着一股独特的女儿清香,一时让人晃了神。
白日里,夏云若向来衣着端庄严谨,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闺秀的温雅娴静,不想夜里居然有这般撩人的风情。
下意识地,容子烨喉咙一滚,不自然地别开了眼神:“把衣裳穿上,衣着如此单薄……成何体统?”
夏云若沐浴后的窘态被人瞧了去,本来有些害羞和尴尬,只是余光见容子烨故作冷峻的面容下却悄然红了耳后根,忍不住有些惊奇。
未来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居然如此纯情么?
见状,她反倒没那么紧张羞涩,从容自若地披了外衣走过来:“不知你会来,我嫌热就沐浴了一回……”
闻言,容子烨理智回归,扭头看入她的眼睛,不悦道:“你不知?晚饭前,你不是口口声声跟母亲保证——要跟我好好培养感情吗?”
夏云若心里咯噔一声:“你听到了?”
她很快反应过来:“那时你就在外面?”
“若非亲耳所闻,竟不知你对我如此‘情深意笃、急不可耐’……”容子烨猛地起身靠近几分,将夏云若堵在墙角,俯身质问道:“你就这么想跟我同床共枕?”
“谁想了?我……”夏云若这下当真羞红了脸颊,一时后悔白日里为了敷衍老夫人胡说八道的推托之词。
谁能想到容子烨就在外头等着看笑话?
“我若不这么说,母亲岂会善罢甘休?”她忍不住推了容子烨一把,不高兴地反驳道,“此事本是因你而起,缘何要我来背锅?”
容子烨下意识攥住她的手——十指纤纤,柔弱无骨,温热的触感从肌肤相贴的地方一寸寸流向四肢百骸。
一时间,掌心仿佛着了火似的。
容子烨不想自己对夏云若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连忙将人甩开,背着手不自在地斥了一声:“你倒是推的一干二净!”
见他如此粗鲁不讲理,夏云若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不如夫君说说,我当时该如何回话?说你不行?还是我不愿?”
容子烨面色一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