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收买人心
乔宁说着就要下跪，她本以为乔荞会阻拦，毕竟院子里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
可出乎意料的，乔荞一声不吭，反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乔宁的动作。
见乔宁要跪不跪的，乔荞乏味地收回视线，抿了口茶：“四姐姐，你心不诚。”
乔宁皮笑肉不笑：“六妹妹，你我好歹亲姐妹一场，你何必让我在下人面前这么难堪？”
乔荞淡淡一笑：“是你自己让你难堪的，而不是我。四姐姐，我记得我回门那天，是你亲口所说，说我的夫君不爱我，说我在侯府步履维艰。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来求我一个自身难保的人呢？”
乔宁听着乔荞揶揄的话，却是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口。
那日在回门宴上，乔荞之所以会挨那一巴掌，少不了乔宁的挑拨离间。
乔宁脸涨得通红，最后还是服软道：“六妹妹，先前的事情的确是我做的不对。只是我与陆府的婚事不仅关乎我一人的颜面，还关乎了乔府的脸面。六妹妹，你虽然嫁出去了，可是如若乔府被人说闲话，岂不是也会连带着你的名誉受损？”
乔荞看着乔宁这副道德绑架的模样，倒是不生气，只是颇为耐心的等她说话。
见乔宁说的累了，乔荞便命小麦拿出一张空白的借据合同出来。
“既然是来借钱的，那就走流程吧。”乔荞示意小麦将拮据递给乔宁看。
“月利六分，如若还不上的话则由田产、铺面抵债。若是觉着没问题的话，四姐姐便带回去给父亲过目盖章吧。”乔荞说。
乔宁的笑容刚到嘴边，就在听到要乔天奇签字盖章时瞬间垮掉。
她还以为乔宁误会了，提醒道：“六妹妹，这钱是我借的，怎的要父亲签字？”
乔荞微微眯起眼：“四姐姐，借钱这事你我亲姊妹明算账。我借给你银子没问题，只是这借钱图的是有借有还，四姐姐，你如今首饰都没了，拿什么做抵？”
乔宁被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笋尖似的手指死死绞住帕子，她恨不得上前撕了乔荞的嘴，可眼下她的确急需这笔银子。
乔宁憋气憋的浑身颤抖，樱唇咬的透出丝丝血色。
她内心挣扎许久，最后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回道，“六妹妹说的是，既然如此，这借据我拿回去，等父亲过目后我再拿回来给你。”
乔荞点了点头，正当乔宁以为可以离开时，乔荞忽然开口问道：”“四姐姐，你还没说要借多少银子呢？”
院子里的下人们都投来好奇的目光，这些视线叫乔宁如履针毡，樱唇张了又张，竟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上前两步，脸色难堪的凑近乔荞耳畔，小声的报了个数字。
乔荞眸中含笑的点了点头，随后抬手吩咐小麦送客。
虽说乔荞没有将乔宁要借的数目大声说出来，可乔宁还是觉着看向自己的视线里充满着嘲笑。
她恨不得把脑袋埋到衣襟里，脚步也越走越快。
直至她的身影彻底在院子里消失，下人们才都散了去。
小麦见状，悄悄问道，“少夫人，四小姐究竟问你借了多少银子啊？怎的吞吞吐吐，一副不敢说的样子。”
乔荞竖了个手指，小麦惊诧道，“一万两？咱们也没那么多现银啊。”
乔荞摇了摇头，小麦顿时露出更为惊讶的神色：“一千两？府上怎么会连一千两都没有？”
乔荞语气淡淡：“一百两。”
小麦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一百两，这对于乔宁而言不过是平日出门买首饰的零花罢了。而今她竟是为了一百两拉下脸来求向来交恶的乔荞，不难看出她的确急需这平日里她根本看不上的银子。
小麦听说了乔府最近手头拮据，却没有想到在乔宁出嫁这种大事上，竟然会短缺银子到这种地步。
小麦思忖片刻，艰涩开口：“少夫人，乔府是不是快不行了？”
乔荞噗嗤一笑：“你这小脑袋瓜成天在想什么呢？一百两定不会是乔天奇让乔宁出来借的。这钱呐，应当是乔宁为了打点下人才来开口的。”
小麦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疑惑问道，“少夫人，可这既然不是乔老爷让四小姐来借的，四小姐如何会弄到乔老爷的签章呢？”
乔荞眯起眼，云淡风轻道，“我不管她要用什么手段，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这银子我一定是会借出去的。至于她能不能还上，又是用谁的名头来还，这些我只认借据上签字的人。”
说罢，乔荞瞥了一眼院子里都是各自忙碌的下人们，吩咐小麦将他们全部聚在阶下。
待人都来齐了，乔荞才放下手中杯盏，说道：“大家也都瞧见了，因着我帮夫君治患，垂怜天子赏赐，得这些珍宝。不过我之所以能得如此多赏赐，也少不得大家的帮助。”
说罢，乔荞站起身，揭开一只木箱，里面摆满了绫罗绸缎，皆是这些下人一辈子的工钱都买不起的名贵布料。
乔荞吩咐道：“若非有诸位帮着我照看院子，及时帮助侯府开仓赈灾，我也无法与夫君完成的这般顺利。这一箱子绸缎不成敬意，今日便送给大伙分了。万嬷嬷，你在院子里是年级最长的，就由你来负责纷发吧。”
万嬷嬷没想到乔荞会将这件可以捞油水的差事交托给与她并不熟悉的自己，受宠若惊，但还是高声道：“少夫人放心，老身一定安排的妥妥帖帖，叫大家伙都没有怨言！”
一听可以分这么些名贵的布料，下人们都激动地探头看去。
这些贵族才能用的布料，哪怕是分到一尺也是极好的。
乔荞见众人颇为期待，便吩咐道：“今日院子里也没什么紧要的事情，这样，万嬷嬷你带大家先去分布料，院子里的活除了十万火急的，其他的都停一停。”
一听此话，下人们欢呼着感谢乔荞恩赐，一拥而上，围着万嬷嬷七嘴八舌的商量起想要哪块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