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公审
见罗玉兰答应的爽快，宋河便也没有继续为难的意思。
他说：“新来的汪府尹为官正直，从他身上做不出文章，明日的公审便成了你唯一的机会。”
宋河瞥了一眼罗玉兰，压低声音道：“让你的人做好准备，明天如若做的不够干净，到时候还得查到你的头上。”
说罢，宋河拂袖离去，只留罗玉兰一人站在佛堂内。
见宋河没了身影，罗玉兰才终于松了口气似的扶住窗棂，好叫自己不会摔倒。
万琳匆忙跑了进来，见地上一片狼藉，不免着急道：“夫人出什么事了？你有没有伤着？”
罗玉兰摇摇头，她死死按住心口，问道：“我们那日去买的药材铺可还开着？”
当初为了免去日后不必要的麻烦，罗玉兰给那掌柜一大笔银子，让他举家搬出京都，永世不得回来。
为了避免他们收了银子不做事，罗玉兰还派人时刻监视着他们一家。
“他们正在收拾，约莫这两天就会搬走了。”万琳说道。
罗玉兰死死握住最后一颗珠子，屋外阴云密布，寒气愈发逼人，叫人难以忍受。
一道雷光划破天际，倒映在窗扉上，照亮罗玉兰缓缓睁开的双眸。
她眸中有愤怒、有恨意，也有一丝丝微不可察的愧疚。
罗玉兰说：“拿我的令牌，去罗家调死士。”
次日，天方蒙蒙亮时，乔荞便听到院外传来下人们欣喜的说话声。
乔荞拢了拢衣袍，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冻的乔荞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视线所及之处白雪皑皑，院内银装素裹，瞧着好生不纯洁美丽。
乔荞惊喜的走至院内，积雪厚重，乔荞踩在上面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她惊喜的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走着，犹如孩提一般。
前世时，她一心扑在了管家上。纵使有着下雪之时，她也须得做好小辈们的表率，克制住想要出去看雪的心思，守在陆府那方寸之间。
可这一世，她不需要去为了别人而约束自己，只需要做自己就好。
“少夫人！你多穿些呀！”小麦着急忙慌的跑来，将大裘披在乔荞身上。
乔荞笑的眼眸弯弯，说道：“你瞧，今年的雪下的真大。”
小麦的小脸被冻的红扑扑的，也欣喜道：“是呀！他们说要堆个雪人呢，少夫人，你想要什么样的雪人？”
乔荞摇头：“你们自己搭着，我若是有想要的，我便拉着行知一起堆。”
听到乔荞提起宋行知，小麦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揶揄道：“少夫人，现在才开始过新婚燕尔的生活了？”
木槿端着一碟热茶，面无表情的提醒道：“现在也算是新婚燕尔。”
乔荞接过热茶抿了一口，惬意呼出一口热气：“若是我想的话，每一日都是新婚燕尔。”
听着这话，就连面瘫木槿也弯了弯眼尾，瞧着心情颇好的模样。
“少夫人说的不错。”宋行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乔荞见他穿的单薄，忙跑了过去，将他拉进了里屋，指责道：“你怎么可以只穿这么一点？这天寒地冻的，你难道喜欢害风寒不成？”
乔荞蹙着眉头，为他裹紧大裘，随后又命人将火炉烧的旺一些，又给他塞了个汤婆子。
在忙完手中的事情后，乔荞心满意足的看了一眼面前被裹成粽子似的宋行知，拍了拍手：“这才对嘛，你就应该多穿点儿，时刻提防着受寒。”
宋行知艰难的从毛脖中探出脑袋，苦笑道：“那我穿成这样，怎么陪你堆雪人？”
乔荞笑道：“你在旁边看着我堆就好。”
小麦在一旁提醒道：“少夫人，公审快开始了，今天不去了么？”
乔荞轻轻拍了下脑袋，忙说道：“套车，准备去顺天府。”
她匆忙梳洗了一番，见宋行知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身后，好奇问道：“你也要去？”
宋行知点点头，乔荞轻笑一声，对他伸手道：“那走吧。”
因着积雪厚重，马车驶的也慢。
一路上乔荞见不少的孩提们出来玩雪，嬉笑声充斥着大街小巷，尤为热闹。
更兼各家各户开始筹备新春要用的物什，赤色张贴的到处都是，瞧着分外喜庆。
只是今日这般令人高兴的日子，却要公审一桩大案。
远远地，乔荞便瞧见百姓们已将顺天府门口堵的水泄不通。
乔荞示意小麦走侧门，只见侧门处早就预留了两名小厮，见乔荞到来，也不曾问话，开了门领路。
汪月为他们安排在了两侧的座位上，与他们一起的还有艾家的两位长辈，以及巡审司派来的官员。
见人来齐，汪月一拍案板，示意带人上堂。
三人被拖拽着跪在众人面前，那两名死士仍是之前的模样，丝毫没有为酷刑所臣服。
至于王姨，在酷刑的折磨下几近没了人形，如今发丝凌乱、面容枯槁，根本辨认不出原本的模样。
汪月将此案的来龙去脉梳理了一番，随后严词质问道：“堂下毒妇，你背后可有人指使你鸩杀艾仕与苏晚禾？如若你老实交代，本官在百姓前做个见证，可饶你死罪！”
王姨茫然的抬起头，错愕的环顾四周，张了张嘴，竟是一个字都发不出声音来。
她痛苦的磕着头，拼命的晃动着身子和脑袋，似乎迫切的想要说些什么。
汪月蹙眉：“传大夫！”
只见不多时，一名打扮朴素的中年男子挎着药箱被带了进来。
他为王姨检查了一番，随后惊慌失色的跪下道：“回禀府尹！此人精神受创，导致无法开口说话！而且恐怕还会有更多失智之举做出，为保证大家安全，还请府尹速速将她扣押回牢房！”
大夫话音刚落，王姨犹如被戳中痛点似的，发了疯的掐住大夫的脖子。
任凭官兵如何用刑，她都不肯松开手。
眼见大夫脸涨成了猪肝色，随时会送命的危险，汪月拍案道：“来人！即刻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