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
哥哥？
林遇笙晚上躺在床上，用手肘撑着小脑袋还在想，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可以那么理所当然让她喊哥哥。
还是他没有妹妹，如此渴望当别人哥哥？
叫哥哥，短时间真的叫不出口。
她轻声吐槽，杨医生，可真是个想当哥哥的古怪男人。
杨周宴没指望林遇笙能马上叫他哥哥，只是试着在称呼上面开始拉近她们的关系，不再那么生硬。一个称呼杨医生，一个称呼林遇笙。
前几天去超市结账，她叫杨医生，旁边路过的店员古怪看了她们一眼，以为她们在玩什么特殊的情/趣。
也只有林遇笙毫无感觉，她有时真的迟钝惊人，丝毫感觉不到别人的眼神。
一心都在装自己的东西，一边讲等会出门要去附近的一品酥，不知道还有没有她喜欢的那一款糕点。
只有他在一旁接受别人异样的眼神，倒也不是介意别人的眼神。
只是叫杨医生真的好生分，像是认识不久的陌生人。她们好歹一起生活这么久，彼此认识也快一年，再叫杨医生不合适。
杨周宴想，她应该会有些察觉吧。
会自己往那边想，他也不能往那边再引，过多会被她怀疑，本身一开始她就很防备。
现在只是暂时放下戒心，能感觉并没有完全信任他。
早餐做好后，林遇笙出来吃，照例喊他杨医生，并轻声解释，自己一时没办法喊哥哥，只能慢慢改变。她的眼神真诚，“我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个远方堂哥，哥哥两个字用的频率很少。”
“没关系”杨周宴微笑，示意她喝今天新打的豆浆，加了红豆和一点黑米进去。
一边随意地说，“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我俩好歹在同一屋檐下住了这么久，总不能那么生分。”
说的合情合理，理由充分。
林遇笙认同，“那你可以叫我笙笙，我爸妈都这样叫。”
“要是喊名字也行，我都可以。”
这不是已经不生分了吗？都可以一起吃晚饭和早饭，还一起看春晚，也能近距离聊天。她觉得一个称呼而已，随便啦，叫什么都可以。
吃完早饭后，林遇笙攀在门口，头支出来往屋里瞧，“杨医生，你会下象棋吗？”
杨周宴放下手中的一本书，侧头看过来，“会。”
这是有一天林遇笙在她住的那个房间抽屉发现的，两人反正都没有事，下棋打发时间也挺好。
“我下的不是特别好，有时候搞不清楚马走日还是走田，也容易把车跟炮的走法混淆。”
杨周宴摆棋，表示他不介意，一边又问她从哪里找到的，他之前一直以为丢了，找了几次都没找到。
相处和谐，两个都是读书人，知礼知分寸，语言交流也无磕碰。
除了林遇笙下着下着，就开始有些悔棋，落子无悔，这是基本下棋的规矩。
林遇笙解释，我不是在破坏规矩，我是刚才看错了。嗯，这个棋我没注意到，就这一次，我下一步绝不会悔棋。
哎，我刚才怎么没看见，我重新来。
一步棋，她悔了几次，下子又立刻收子。甚至下棋用手指垫着，在看几秒才真正放下去。
杨周宴笑着看她，纵容她悔棋，纵容她越来越过分。
就像一只小猫咪，已经开始慢慢地对他露出白净的肚皮，一点点展现属于她的可爱。表达自己信任，开始亲人了。
越熟悉越了解，就会发现她真的很可爱，连悔棋都如此与众不同，总是会有很多“借口”。
还喜欢耍赖，吃了她一个炮，她立刻从他这边拿回去说不行，我刚才没看见，悔棋悔到前面一步，把象弄过来挡着。
下棋听到最多的话是，不行，这个我刚才没看见，放心我绝不会再悔棋，我发誓。
一盘棋二十分钟，悔棋十五分钟。
即使菜，依然越战越勇。
每次重新摆棋，都一副兴致高昂，信心满满的模样。
刚才说的分不清走法，确实是谦虚了，她分的清，只是下的不好，还喜欢耍赖。
“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
林遇笙输的彻底，试图给人洗脑，“杨医生，你这样一直赢有什么意思，下棋就得有输有赢才有意思。”
“……哦”
就这点小心思。
下一秒，车被吃掉，她鼓起腮帮子，低声，“你怎么……不让我。”
“我已经让你了”杨周宴手指点了孤立无援的帅，平静，“要是不让你，你现在应该输了。”
“……”
还不如不让，就是让我多蹦哒两下而已。
过年以后，本来有所好转的疫情，因为来往人员增多，流动性性强，又爆发了。
原本打算过年后回去一趟。林遇笙不得不退掉票，重新等待回去的时间。
经过过年几天的下棋友谊，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又进了一步。与其说是下棋友谊，不如说是林遇笙单方面被压制，她输的连昨梦都在下棋，一心想要战胜隔壁的某人。
梦中杨周宴如常坐在对面，带上细边金丝眼镜，正襟危坐朝她伸手。
她拿了刚才悔掉的棋子过去，他却摇头，对着她心脏的位置指了指，不容置喙，“我要它。”
“这个不行”她往后退，他往前，场景瞬间变化，棋不见了，他们两个又在沙发上你侬我侬地依偎在一起看书。
“啊”林遇笙猛然睁开眼，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桌前一点小灯发出来的薄弱光线，用手捂住胸口自言自语，“幸亏是个梦。”
“幸亏是梦，明明下着棋，转眼怎么变成那种暧昧场面了。”
她摁亮手机，瞅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下床，穿了拖鞋去倒水喝。
口渴的不正常，喝了一杯又一杯。
新年变化最明显的不是林遇笙的棋艺，是他俩关系的变化，从那一日吃过晚餐，第二天两人接连一天吃了三顿饭，现在早餐也一起吃了。
杨周宴确定林遇笙对于他信任值足足加了三十，也不在发消息让她吃饭，每日看她在外面就直接喊，在屋内直接敲门，告诉她马上要吃饭。
杨医生自过年前上班悠闲一点，过年后，立马又加班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