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谣言是可以害死一个人的
若遇到流言蜚语，你会怎么做呢？
坚信清者自清？可这不会让风言风语停下；证明自己？人家只会觉得你狗急跳墙。
这个世界上的弱者实在是太多了，有人慕强，也有人憎恶强者。他们看到强者不会佩服，会先妒忌。一面不甘自己的弱小，一面埋怨为什么强者不是自己。
他们总是对强者抱有最恶毒的揣测，觉得如果自己有他的条件或者有他的机遇，一定也会成功的。他们永远把失败归结于时机和运气，从来不会反省自己。
所以，弱者将命挂在嘴边，强者将运作为谦辞。
流言在班里传播得很快，渐渐所有人都知道连志泽考试作弊的事情了。
也许谣言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在传出的那一刻，所有人就认定了连志泽就是抄袭了。而学生时代的他们，最痛恨的就是抄袭和校园暴力了。
可他们的议论与冷落，不也是冷暴力吗？
真可笑啊，因为他们自己做不到，他们自己无法进步那么快，所以觉得别人也应当做不到才对。
他们不愿意承认别人的优秀， 也不肯承认自己的平庸，竭尽全力为自己找补，为自己开脱。一面自命不凡，一面输给所有人。
大概是因为这世上庸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大家才会轻易相信这些。就连奚梧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能听到几次别人的议论，可想而知班里已经传到什么地步了。
“我就说嘛，他一个复读生怎么可能考那么好，果然是抄的。”
“是啊，要是真的聪明，去年怎么不考走呢？”
“最讨厌这种自欺欺人的人了。”
“就是。”
……
连志泽还真是集齐了所有被议论的条件啊。他长得不算出众，甚至可以称作丑。喜欢独来独往，沉默寡言，脚上穿的鞋子又普普通通看不出牌子。再加上成绩进步飞快 ，自然成了众人讨厌的对象。
奚梧从不参与这样的荒唐事情，刘鹿自然也不会参加，也制止过别人几次。
刘鹿的好人缘在这时又发挥了用处，几人见她实在是反感这些，至少当她的面是收敛了些。
奚梧其实懒得多管闲事的，但她又忍不住多关注连志泽。
即便他们事先有过不愉快，即便这一切与她无关。
好在连志泽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但他一直独来独往，谁知道受了影响是什么样子呢？
奚梧有些担心。
后来听说班主任似乎也怀疑连志泽抄袭，把他叫到办公室问话去了。按理说谈话结果是没人知道的——连志泽怎么会跟别人说这些呢？可不知道是谁说自己恰好在办公室问题目就听见了，说班主任非常生气，连志泽面对班主任的责问一句话不说，似乎是默认。
这样无根无据的事情，他们居然信了。
奚梧叹气，这样的智商，到底是怎么考到这所高中的啊？
流言是不会随着时间消失的，只会愈演愈烈。连志泽的沉默成了荒谬的证据，传言似乎得到了验证。
“要是是假的干嘛不澄清啊？还不是心虚。”
“对啊，我要真凭自己本身考这么高被人污蔑，我肯定要发疯创死所有人的。”
可是，如果他解释了，会有人相信吗？而他又要怎么解释？什么时候解释呢？
站在讲台前？还是拿着班里的话筒？或者向班主任告状？
这太不现实了吧。
他们的考试是很频繁的，在下一次月考前，班里盛行一句话——哎呀，现在作弊高考不还是不会吗？我等着高考，自欺欺人可没什么意思。
奚梧第一次那么期待她的对手可以考得很好，甚至希望连志泽可以超过自己，证明给所有人看。
而在下一次月考，连志泽很争气地考了第二名，和奚梧只差了八分。
也许流言到这里也就该结束了吧？可人类的荒谬是没有终点的。
“作弊果然会上瘾。”
“买答案那是一条产业链，有了渠道怎么可能只买一次啊。”
“他人品就是有问题的，之前还堵奚梧呢。”
“真的假的？”
“真的啊，很多人都看到了。连志泽没脸没皮的，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真恶心。”
“诶呦，他天天一句话都不说，别是心理阴暗吧？奚梧真可怜，被这种人喜欢。”
……
奚梧都要内疚了。连志泽骚扰自己的事情她并没有大肆宣扬，也不想让别人因为这件事情对连志泽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她明明只告诉了刘鹿……和陈午。奚梧顿了顿，难道是陈午跟别人说的吗？还是连志泽自己跟别人提过，还是说真的只是别人看到了连志泽堵自己？
奚梧好想知道，这个班级怎么了，为什么那么病态呢？他们不知道吗？谣言是可以杀死一个人的。
也许他们真的不知道，可奚梧知道。
“奚梧啊，玩得可花了，脚踏两条船。”
“何止啊，她还装抑郁呢。”
“切，玩归玩，闹归闹，别拿身体开玩笑啊。”
“早说了她三观不正。”
“她就是喜欢撩别人，你发现没？对哪个男生都暧昧得要死，对女生态度就很差。”
“最烦这种没廉耻心的人了。”
“你知道吗？奚梧她是个神经病！我看到她上周去看心理医生了。”
“怪不得，她还特别装呢，喜欢幻想。她不是总说她家里人对她特别好吗？都是装的。”
“对，她家可没有名校毕业生。”
“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就目中无人的，明里暗里瞧不起人，真是恶心透了。”
“还作弊……我才不信她进步那么快。”
“就是，都是一样的学，凭什么她一下子考进年级前五十？”
“作弊是会上瘾的……”
事实证明伤口是很难完全愈合的，即便结了痂，也会留疤。
奚梧看着依旧沉默的连志泽，仿佛看到了过去被孤立的自己。可那时的她能做什么呢？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更加好好学习试图证明自己。
可是，没有人买账啊。
他们在高一时就对奚梧抱有很大的恶意，那会儿男生女生就都不待见她了。而原因……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