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探知踪迹
玉小霜明白了，兜这么大个圈子，这洛醇的目的就是要去工坊，打探出罗登的消息，可是为什么不直接在门口问小六子呢？
嗯……直接问，人家不一定会说，还会心生警惕，让罗登或者指使他的人有所察觉……或许……指使他的人，也有可能就在粹珍斋……
玉小霜一个激灵，醒悟过来，因为景凰的缘故，她对粹珍斋降低了戒心，就算景家的人都不会有问题，可这些师傅们呢？
景鸾阁的罗师傅一家目前就是案子的关键，难保这粹珍斋没有沆瀣一气的人在，亦或是那怂恿教唆的幕后黑手。
这小王爷可比她想得长远多了，一路走来，玉小霜遇到的都不是良善之辈，分分钟算计了你，你都跟不上节奏，自己可得放机灵点儿。
小六子引着几人过了游廊，来到刚刚在楼上看到的房舍处，几间房舍窗户都大开，师傅们都伏在窗前的案上工作，从外边能清清楚楚看到案上的工具和各种材料。
几间房舍互通，显得格外宽阔，师傅们身后还有些年纪大小不一的年轻人，一人一套小桌椅，也在埋头苦干。
景楼十分热心的解说，洛醇似乎新奇十足的看了半天，也提了不少问题，说了不少建议。
惊蛰作为一个忠实随从，始终守卫在洛醇身旁，小满双眼忙个不停，仔细打量研究。霁月和南宫珏都瞪大双眼，听得十分仔细，玉小霜知道急不得，只得耐着性子，假装很感兴趣。
聊的火热，洛醇对空置的桌椅问道：“似乎有两位匠人不在，侍候的学徒也有三个不在。”
“刚开年，那外地的匠人和学徒来不及赶回来，人之常情嘛。”景楼解释道。
洛醇点点头：“三爷果然宅心仁厚，体恤工匠，那在这里的都是本地人，没来的都是外地人了？”
景楼看着小六子，小六子乖巧的上前一步，垂头答道：“淳于少爷，也不尽是，这里的也有外地的师傅，只是路途不远，赶得过来罢了，没来的，也有那本地的……”
“本地的谁没来？”景楼打断问道。
小六子回道：“三爷，木师傅的学徒罗登没来。”
景楼皱着毛毛虫一般的眉毛，问道：“咋回事？”
小六子依然低头顺目道：“无缘无故不来，据说……是攀了高枝。”
“高——枝——”景楼拖长了语调，毛毛虫眉毛都撇成了八字：“别说邑宁府，就是全楚州，在打造饰物上，我们粹珍斋也是头一份儿的，我们就是高枝，他还要往哪儿攀去？”
“他去了浮月楼。”一直不语的一位老师傅答道。
景楼的毛毛虫眉毛都快上天了：“真的？我记得他、他老子娘还是景鸾阁的吧，当时还是大伯说情送过来的，好歹也得感念些恩情，好好学着才是，怎么就这么跑了？？”
木老师傅眉目间的皱纹裹着沧桑，沉声道：“只说浮月楼能给他荣华富贵，让我放他走，我本不允，他爹娘过来说项，我好意相劝，结果……随他去罢。”
“他爹娘不是在京城吗？就为了这事儿，哈，还特地赶过来？当初不就是他们求了我大伯，要把他们宝贝儿子塞过来吗？这才几年，就变卦了？”景楼那飞上天的眉毛表达了他的难以置信。
“约莫两三个月前，他父母特地过来，我便不再劝他，我也回了大老爷，大老爷也说随他去，只是照着坊子的惯例，得把原先手上的活儿干完了才可离开。
之后，他便想来就来，想不来便不来，十几二十天前吧，罗登说她老娘来了，我问了两句，他娘跟他住一块，也在城西的叶儿坊。至于所来为何，就不得而知了，过了年，也没见他来就是。”木师傅说完，便不再开口。
景楼摇了摇头：“大哥都不管了，我还管甚？不管了不管了……淳于兄弟，刚刚我们说到哪儿了？”
洛醇问道：“这浮月楼是何去处？”
莫非是青楼？玉小霜顿时竖长了耳朵听着，啊，不对，罗登一个匠人，怎会去青楼谋生？
景楼啧啧两声，道：“浮月楼，那是宫家的人办的，做香料营生的。”
说完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洛醇也不再提，草草说了几句，便要离开。
景楼说到兴处，哪啃轻易放人，直说要回楼上赏图叙话，小酌一杯，洛醇一句还会在此停留多日，改日再叙，便脱身出来。
太阳西落，鳞次栉比的房屋背后，参差不齐的树枝之间，余晖洒落在将化的雪上，泛着点点金光，除此以外，周围渐渐暗了下来。
下午有食物裹腹，众人都不饿，便直接去了叶儿坊，坊子不小不大，都是百姓住家，一路打听到罗家，天空已经完全落入了墨色。
普普通通的小户，门上的看不出颜色的漆有些发暗脱落，小满上前敲门，没一会，几声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拉了门栓开了门，一位有些年纪的妇人开了门，想必是罗登的母亲，小满张口就道：“大婶，请问这是罗登家吗？”
这妇人眼一翻，嘴一撇，腰一叉：“谁是你大婶啊？啊？谁是你大婶！哼！！”说完就瞪眼，退后，关门，一气呵成！
“……”小满半天没憋出一个字儿来，洛醇调侃道：“小满，你打架不行，事也办不好，赶紧告老吧。”
小满回过身来，鼻子眼睛皱在一块儿，完全没明白，方才有何不妥，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知道自家少主是拿自己开涮，但还是心中哀叹，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吗？
玉小霜好笑，看着同样偷笑的南宫珏，目光温和，道：“不如让我弟弟去试试吧，小孩子不会让人有太多防备。”
洛醇深以为然的点头：“有劳陆小哥儿了。”
南宫珏讶然张了张嘴，还没拒绝，木已成舟，便白了玉小霜一眼，不情不愿地上前敲门。
这回等了好一会，那妇人才开门，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小满，正准备开骂，就听到一声稚声稚气的：“姨姨——”
一低头，哎哟，一个粉粉嫩嫩的男娃娃，小脸儿红扑扑的，小嘴儿红艳艳的，真是打心眼儿的爱呀。
妇人两手不自觉地在旧布裙上抹了抹，柔声道：“谁家的男娃娃呀？这般俊呢，找姨姨什么事呀？”
南宫珏两只小手揪在一起，抬着小脸儿，故作紧张道：“姨姨，这是不是罗登哥哥家呀？”
“对对，我是你罗登哥哥的娘亲，你是何人呀？”罗江氏对南宫珏温声温气的，看了看其他人，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