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御前休夫
被点名的李大人:“……”
他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但又不可否认宋时薇的这个理由简直无懈可击。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在看过宋时薇会试的答卷后都开始变得爱读书了。
他还有什么理由反驳呢?于是只能站了回去。
见没有人再站出来阻止,惠帝舒了舒眉道:“既然诸位爱卿没有异议,那此事便这么定了。”
他看向宋时薇叹息了一声道:“朕虽然破例封你为状元,但你身为女子之身不能入朝堂,实乃朕心中的遗憾。
但你的才华有目共睹,诚如你所言,你的这个状元之位可鞭策我南离学子奋发图强。
如此也算是为了我南离的江山社稷做了贡献。
朕虽然不能许你高官厚禄,但可以许你一份恩旨。
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只要合情合理,朕必答应。”
宋时薇跪在地上俯身一拜道:“臣女想为天下女子求一道恩旨。”
“哦?”
惠帝问她:“所求为何?”
宋时薇抬起头,坚定的目光看向御座上的帝王道:“古往今来,男子可以七出之条来休妻,然而女子却不能。
臣女想求的便是一份公平,希望陛下能够恩准,我南离女子出嫁后若夫君行为失德,婆家刁难羞辱,亦可休之!”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沸腾,不待陛下发话便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简直荒唐,女子怎可休夫?
宋时薇,不要以为你有些才华,便可以在陛下卖弄。
身为女子便应该遵守女德,相夫教子,此乃古往今来的惯例,岂容你打破?”
“陛下,请治宋时薇大不敬之罪,若女子可以随意休夫,这世道岂不是都乱了?
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是祖宗传下来的礼制规矩,岂能随意更改?”
“请陛下三思。”
哗啦啦的有一半的朝臣都跪在了地上反对。
惠帝也当真意外至极,没想到宋时薇所求的竟然是女子可以休夫的旨意。
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思绪有些飘远。
就在这时,永宁候站了出来,她问:“宋小姐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听说你的夫君因为勾结赵怀瑾参与科考舞弊如今正在大理寺关押。
你倘若要同沈家断了这门亲事,大可以写一纸和离书,为何要休夫呢?”
“因为沈临川所为,罄竹难书。”
宋时薇抬起头看向帝王,讲诉起她自己的遭遇来:“臣女五岁丧母,母亲死后不足半年父亲便迎娶了继室。
而后便以我刑克双亲的罪名将我送往乡下,任由我自生自灭。
期间父亲和继母从未来看望过我,直到一年前前,父亲派人接我回京,我才知他为我定下一桩婚事。
对方正是青州解元沈临川,我遵照父母之命草草的嫁入沈家。
然而新婚之夜出现在洞房中的却不是我的夫君,而是我夫君的大哥。”
“什么?”
百官听到宋时薇的讲诉,无不惊愕。
永宁候也是一脸震惊,他问:“竟有这种事情?”
宋时薇道:“幸亏我醒了过来,沈临川的大哥才未能得逞。
他们兄弟见事情败露,沈临川便将责任全都推到了他大哥的身上。
然而我的婆母却一味地偏袒沈临舟,并没有要惩罚的意思。
幸亏送我出嫁的承恩伯府的管事姑姑林嬷嬷撞见了此事。
婆母怕我爹怪罪,这才不痛不痒地打了沈临舟几下,此事便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此事之后,婆母和小姑子便屡次针对于我,收买王婆子散播谣言坏我名誉。
她们盗我嫁妆,想拿我嫁妆填补府上的窟窿。
按理来说我乃承恩伯的小姐,他们沈家只是落魄的寒门理应不该如此怠慢我。
然而只因为我自小在乡下长大,不得父亲宠爱的缘故。
而沈临川当日想要求娶之人也是我的妹妹,于是他背着我和我妹妹私通,闹得人尽皆知。
甚至沈临川为了和我妹妹私会,擅闯白云观,而我婆母和小姑子还帮其遮掩。
自从嫁入沈家之后,我同沈临川便分房而居,新婚夜因为发生沈临舟的事情也未曾圆房。
起初我也只当沈临舟是因为心中不满才会假扮沈临川想同我圆房。
直到沈临川和赵怀瑾的事情曝光我才知晓,我的夫君沈临川压根就不能人道。
他怕自己的隐疾被人知晓,于是在新婚夜定下毒计,欲图让他的大哥沈临舟代他圆房。”
宋时薇字字泣血,诉说着自己的遭遇,她问:“敢问诸位大人,此等德行有失,虚伪小人我为何不能休之?”
朝臣一个个都陷入了沉默,如果宋时薇所言是事实,那么沈临川此人当真是该死。
而御座上的帝王在听完宋时薇讲的遭遇后,不由的看向了萧景珩。
他怎么觉得宋时薇的遭遇和儿子当初所讲诉的事情如此相像呢?
难不成,儿子所说的心上人就是宋时薇?
惠帝眯了眯眼睛,审视的目光落在萧景珩的身上。
萧景珩知道父皇已经猜出了他和宋时薇的关系,他倒也坦荡昂首挺胸,仿佛是承认了。
惠帝瞪了他一眼,然后开了口道:“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畜生,简直可恨。”
他问着朝臣:“诸位爱卿怎么看?”
永宁候此时此刻才明白宋时薇所求为何?
她一步步谋算,走到御前竟然就是为了天下女子求一个公平。
明明以她如今的身份,可以求更多的东西,可她却选择了最难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陛下,如宋小姐这般有才华之人却也难以避免所嫁非人,误其终生。
这世上如宋小姐这般的女子不知有多少?
宋小姐既得状元之名,她今日站在这里明明可以求名利富贵恩荫。
然而她只为天下女子求一个公平,此乃大义,还望陛下成全。”
百官之首秦相国也站了出来道:“古往今来,女子所遵守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们终其一生都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