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撞柱
赵清叙一怔,随即否认:“不可能的,婉儿,我了解宁致,她温柔善良,都已经答应留下你了,不可能再怂恿我母亲下药害你。”
周婉边哭边说:“谁知道她是不是当你们面一套,背你们面又一套。赵郎,她带我去见老夫人前,明明和你说,她不会说出我的出身,可她去了之后一点都没犹豫脱口而出。赵郎,你得替我做主。”
赵清叙心里犯起嘀咕。
是啊,要不是盛宁致说的,爹娘还不知道周婉的出身呢。
先是给安排到下人房,又出了断子药的事情。
难道真的是盛宁致故意的?
她会这么可怕么?
赵清叙后背一凉。
周婉察觉出赵清叙似乎是听进去了,继续添油加醋:“我命不好,从小被卖到青楼,被迫游走于男人之间,要不是遇见赵郎,我这辈子是断然不会再相信任何男人了。赵郎不嫌弃我的出身,带我回京城,为什么赵郎你这么善良的男人会有盛宁致这种恶毒的夫人。”
赵清叙脸色越发难看,他开始怀疑盛宁致是不是真的无辜,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她设计的。
父亲还昏迷不醒,不能去问母亲,现在只能等盛宁致回来了。
“婉儿,不管你能不能生孩子,我最爱的女人都是你。我们往好的地方想,这样我娘不会再反对你留下了,是不是,我们能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赵清叙轻抚周婉后背,尽力劝她往好了想。
周婉慢慢止住哭泣:“赵郎,以后你可要加倍对我好。”
“嗯,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碧云站在屏风外,听到她们的对话,满脸的不屑。
转身走出屋子。
晚上,盛宁致坐在自己卧房门口的台阶上,看星星。
盛宁轩从门口探出头,看到长姐,高兴地露出全部的身子。
一只手提着点心,一只手拎了一壶茶。
盛宁轩远远就看见点心的包装,是她成亲前常和弟弟吃的那家鼎味轩。
不用说,茶肯定也是自己喜欢的碧螺春。
盛宁轩皱着脸:“长姐,你怎么一下子就猜对了,真没意思。”
盛宁致笑着说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会做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么。”
盛宁轩的脸上多云转晴,挨着长姐也坐到台阶上。
“长姐,你和姐夫也看星星么?”盛宁轩从纸包里拿出一块桂花糕递给盛宁致,然后自己又拿了一块,一口下去,咬掉半个。
盛宁致摇摇头。
“为什么呀?我记得你说,等你成亲了,你要和夫君每天晚上都看星星。”
盛宁轩不解的看向她。
是,出嫁前盛宁致曾对婚姻生活抱以最美好的幻想。
白天夫君忙于公事,晚上两个人就吟诗作对,喝酒看星星。
盛宁致笑了:“那时候我还小,太天真了。”
盛宁轩听不懂,茫然地问道:“是姐夫太忙了么?”
忙着和周婉厮混,算么?
盛宁致应了一声,懒得解释。
“宁致,你今年十五岁了,是个大孩子。长姐嫁人了,不能随时随地回来探望爹娘,你要承担起盛府少爷的职责,注意观察爹在朝事上有什么烦恼,替爹分忧,知道了么?”
盛宁轩轻叹一口气:“知道。可是我好像做不好。长姐,爹在我这个年纪都是进士了,可是我连秀才都没考上。”
盛宁致摸摸弟弟的头,安慰:“每朵花的花期都不一样长,虽然你是爹的儿子,可是也不是必须要和爹走一样的人生路呀。慢慢来,只要你肯定努力,一定会好的。”
第三天下午,盛宁致从马车上急匆匆地下来,快步走向赵府内院。
看到妻子,赵清叙脸色依然很难看,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终于回来了。”
盛宁致焦急地问:“公公怎么样了?还有婉儿呢?大夫都怎么说?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听赵管家说,婆婆给婉儿喝了断子药?真的么?”
赵清叙很不乐意,背着手:“岳母大人身体有恙,你才回来我理解。但是我有事要问你。”
“老爷请说。”盛宁致一脸的茫然。
“我娘买断子药的事,你事先是否知情?”赵清叙默默地观察着盛宁致的反应。
这两年都盛宁致都是一副温柔善良的模样,难不成是装出来的?那她的心机可太深了。
盛宁致被问得一愣,她眼神从茫然无措到失望伤心,被赵清叙看在眼里。
“老爷你怀疑我?”
赵清叙口吻缓和许多:“我娘一个乡下女人,怎么会知道断子药,我感到不解,我爹今天早上已经醒了,大夫说还要休养,我不方便去问我娘,所以想问问你。”
盛宁致眼眶里豆大的眼泪顷刻滚落脸颊,她望着赵清叙,伤心欲绝:“原来老爷是这么想我的。你我夫妻两年,我尽心尽力侍奉公婆,真心接纳婉儿,到底是哪里让老爷认为我会怂恿公婆向婉儿下药?我要是不能接受老爷纳通房,我大可以直接将婉儿赶出去,赵府主母,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赵清叙被这么一说,也感到理亏,没有真凭实据,贸然怀疑,这会得罪盛容珩的。
“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盛宁致的情绪激动,没有被安抚到。
“既然老爷怀疑,那我今天就以死明志,证明我的清白。”话音一落,甚至不等赵清叙反应,盛宁致直冲到花亭的柱子上,一头撞到柱子上。
“夫人!”
赵清叙慌了,他跑过去,抱起额头出血,已经陷入昏迷的盛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