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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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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一封邮件远渡重洋出现在沈乐的电子邮箱中,是A国国立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围在电脑前的一家三口和过来拜年的许期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沈乐盯着电脑屏幕,眼睛亮晶晶的,目光扫过文件上的每一个字母,试图从这些字眼中找到实感。

沈父沈母比沈乐更加开心,一个吆喝着今晚要做二十个菜好好庆祝,另一个直接拉着他们要去下馆子,沈乐看向许期,二人相视一笑。

晚饭过后,沈乐窝在床边,把那张录取通知书反复放大缩小看了很久,依旧感觉脑子里晕晕乎乎的,直到一阵敲门声将她的思绪打乱,开门一看,是许期站在外面。

许期仔细端详着沈乐,说:“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沈乐愣着摸了下脸,失笑道:“可能是收到录取通知书,太兴奋了。”

许期笑着把一个小巧的礼物袋递给沈乐,说:“祝贺你梦想成真,这是礼物。”

沈乐缓缓伸手,看见袋子里放的是某轻奢品牌的香水包装盒,她思忖着说:“从得知录取的消息到现在好像才一顿饭的时间吧?”

许期笑道:“是过来之前就准备好了。”

沈乐:“那我万一没有申请上怎么办,你不就白买了?”

许期道:“我的确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我觉得你一定会成功,不过嘛这份礼物本来就是送给你的,就算你没有申请上研究生,我还是会送给你,就当是安慰礼物了。”

沈乐粲然一笑,“谢谢你。”

初七是许期年假的最后一天,他买了上午十点的高铁票,准备回武南市,沈乐也起了个大早,送许期去高铁站。

二人站在进站口,沈乐把几盒沈母准备的长庆土特产堆到许期的行李箱上,说:“那我就只能把你送到这里了。”

许期点点头,笑道:“替我谢谢叶阿姨。”

沈乐敲了敲特产包装盒,说:“我爸妈挺喜欢你的,以后我不在家里了,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想你可以多来我家看看他们。”

许期下巴轻点,“好。”

高铁站外人来人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潮湿。二人又寒暄了几句后,沈乐看着快到检票时间了,便催促许期进站。

话音刚落,一声闷雷“轰隆”一声,带着紫白的闪电从天际劈落,在进站口引起一阵骚乱,紧接着,大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还站在高铁站外的旅客纷纷往站内钻。

“明明天气预报说今天没雨啊……”沈乐被许期搂在怀里,二人退到屋檐内侧。

许期说:“天气预报有时候也不准,是不是没带伞?”

“没带。”沈乐叹了声气说。

“没关系,我有。”

沈乐从许期话音里听出了几分骄傲,他把雨伞从背包里翻了出来递给自己,脸上写满了三个字——求表扬。

“不用。”沈乐笑道,“我打的回去就行了,我今早看天气预报,武南下午由雷阵雨,伞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的士又进不了你家小区,待会儿还得淋雨,拿着吧。”许期说。

沈乐:“真不用。”

许期看了一眼手机,说:“我快要检票了,你快回去吧,伞留给你了。”

言罢,许期直接把伞塞进了沈乐手里,然后拖起行李箱快速地刷身份证进了高铁站,沈乐进不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检票闸机把自己和许期分割在两头,又看见许期转身冲自己一笑,朝自己挥手。

“再见!”许期笑道。

少年的笑容依旧张扬明艳,一双收纳着碎钻的眼眯成月牙,沈乐呆愣在原地,手里还握着那把黑色格子伞,几滴雨水吹入屋檐,带着湿凉的触感洒落在沈乐手背上。

久远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沈乐脑海。

那个绝望残酷的黑色春天,那场猝然降临的暴雨,那个自己没有看清楚长相的男孩,还有那把自己至今还收藏在家里的白色雨伞。

沈乐迅速打车,不顾冷雨一路跑着冲进家门,裤子湿了大半,鞋子里也积满了雨水。

她从床底下翻出存放旧物的收纳箱,在其中一个长方形盒子里翻出那把有着使用痕迹,却十分干净的雨伞。

沈乐微微喘息着,拍下照片发给许期。

为了让一切显得自然,她想了一路的措辞,问道:“这把伞是你落在家里的吗?”

许期并没有立刻回复,沈乐坐在床边,再次陷入无声的等待。

她反复回想着那天遇到的那个男孩和刚才许期把伞硬塞给自己,然后跑进地铁站时的情形,人脑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让沈乐自动补足了自己从未记起的那个男孩的脸,他与许期,一模一样。

可沈乐也清晰地明白这只是自己的幻想,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害怕自己的猜想是错误的,可心里却又有一种声音在反复证实沈乐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这无穷尽的等待简直让沈乐觉得疯掉。她深深地盯着手机,简直要把屏幕望穿。

这时,许期的消息弹了出来。

“是。”

沈乐在一瞬间瞳孔紧缩,她心底一惊,直接拨通了许期的电话。

许期接通得很快,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说话,仿佛是在等待沈乐先开口。

沈乐淡淡道:“是今天落下的吗?”

“不是。”许期平静地说。

沈乐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声音显得颤抖。

“是什么时候?”

许期带着淡淡的笑腔:“应该是在五年前。”

沈乐的眉眼间氤氲出湿气,激动感像一把榔头,正在她一下下地敲动她的心。

她看不见许期说话的表情,只能从他的话里行间搜刮出他说话时的心情,判断他的神色。

比如现在,他一定是慵懒地靠在座椅上,静静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眉眼柔和,唇角似笑非笑地上扬着,那似乎是对沈乐这么久了才发现事实真相的戏谑。

沈乐眼帘微垂,默默看着那把放在箱子里的伞。

她说:“如果你不着急,这把伞就先放在我这里吧。”

许期几乎是毫不犹豫,他道:“当然,只要你不嫌弃,这把伞可以在你这里寄存一辈子。”

列车沿着轨道行驶得飞快,雨渐渐停了,阳光破云而出,在山峦起伏间折射出一道七彩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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