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

话说你今天早上去哪了啊？烤火的时候余昭提了一嘴，都没在意。你一向不喜欢这些女孩子的玩意，今天怎么想要了？”

余晖脑海里立即浮现陈阳阳光的笑容，没留心下意识就笑了，余晗一看就知道小女孩心里有事了，拉着余晖一起趴到床上，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余晖似是而非地嗯了半天，反问她：“二伯催你相亲你怎么不去？”

余晗大大咧咧地实话实说：“太丑了不想看！你喜欢的帅不帅？”

余晖遮遮掩掩地点点头。

“长啥样？”

“哎呀~！”余晖双手掩面，埋进柔软的被子里。

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爱情使人盲目，她形容不出陈阳长什么样，可就是喜欢这个人，喜欢看他恣意地笑。他就是全世界最好的，最帅的！

“还害羞。你谈归谈，学习也不能落下。你们还小，很多事都不懂，如果学习下滑你连谈条件的机会都没了。记住了。”

“嗯，我知道。我心里有分寸。”余晖看着手里精巧的水滴瓶，除了飞来横祸，绝不会出现在阳光之下。她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出来的孩子，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自己有几斤几两她掂量得清楚。

年少归年少，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只是她的憧憬，她有规划，愿意去付出。

夜深，整个村子都隐没在一片黑暗里，窗外寒风呼号，傍晚时又下起了雪。这一下就没再停，犬吠声在雪夜里显得十分孤清。和城很少像今年这般下这么大的雪。

余晖脚下竹笼里的木炭已经不热了，晚上连刷了两套数学卷子。她看了眼墙上的钟，11点了。

经余晗这么一说，她干劲十足，只是期间陈阳都没有发信息给她。

以前隔半天没聊天是很稀奇的事。

她登录□□看到陈阳的状态是离线，惯性地分享今天的事。

余晖：今天我婆婆生日，她给每个人都发了红包，晚上又偷偷额外给我塞了个大的。堂姐还送了瓶香水给我。莫不是你带给我的好运气？

她继续打字：上午我回来的时候被家里人看到了。停下来想想就觉得不大好，于是全删了。而陈阳的信息就在此时弹了出来。

陈阳：你婆婆对你真好。我就不一样了，家里有的是大学生，那些个亲戚见着我就是一顿说，啧，明天开始就没好日子了。

余晖：哈哈，你真惨！

余晖：不过你是应该好好静下心来学习。

陈阳：？？？

陈阳：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帮着那群人来说我。哭泣.jpg

余晖笑了声，唯恐声音太大用手捂住了嘴。

余晖：没事，你也选的理科，开学了我给你辅导。

陈阳：就你？你还有时间给我辅导？我俩一个在城中心，一个在城北。初中地理都白学了。

余晖：翻白眼.jpg。地理很无辜，尤其是初中。

不过陈阳说的是事实，她在城北的和城中学，陈阳在靠近市中心的四中，坐公交车至少要25分钟。若是慢，要40分钟开外。唯一的优点就是有两路可以直达的车。

白雪翩飞，老式的木框玻璃窗将寒夜隔绝在外，屋内暖融融的。

余晖：下得一晚上的雪，明天学校的操场肯定很好堆雪人。可惜你明天要回南塘下。

她是很想去找他，但按照陈阳这种大神经肯定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所以她没报什么希望陈阳会回应，但是她疑惑的是为什么陈阳就没了下文了。

她叹了口气熄灯准备睡觉。

陈阳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反应迟钝是人之常情。但是他对文字的敏感度告诉他，余晖的话有言外之意。于是他原话复制给了江祁，问这什么意思。

江祁很快就给了他答案。陈阳看着手机屏幕上那赫然两行字。

江祁：意思就是想找你堆雪人。

江祁：谁呀？女的？这绝逼对你有意思。

那还用你说。

他想起白天那句草率的试试，虽然他不反感，但也实在是与他想象中的初恋告白的场景有着天壤之别。怎么可以让一个女孩子主动呢！

明天早上起来雪肯定很厚，那么冷还是不要出来的好。

他躺了一会就是没有睡意，那作祟的责任感正如外面萧瑟的寒风在他脑子里呼号，作为一个男朋友在知道暗示之后还无所作为，那还当个屁的男朋友。

他坐起来给余晖发信息：明天我让我爸妈先走，你要是想来玩就来。

他手哆嗦着握着手机，有些紧张地看着屏幕。

黑暗中微弱的光落在他的脸上，16岁的男生满满的少年感，但难掩眉目间的英气。

他刷新一下余晖的头像已经灰掉了。

他忽然无厘头的笑了一下，弄不懂自己在干什么。但发出去的话不能收回，只能等明早余晖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