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来一会
“像我二姨。”
唐妙兴:?
唐妙兴:“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是。”杨烈道,“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唐妙兴望了一眼床上,道:“起码等她醒了。”
离谱。
这事儿哪哪都离谱。
从天而降的奇怪女人,突然失了智的他的好师兄。
……
这很难评,隔行如隔山,他祝他成功吧。
第二天他就听说门长又要派唐妙兴和几位师叔出趟远门,到江西龙虎山去。人群中议论纷纷,他听到张旺说:“门长还是器重妙兴师兄,啥时候我能出去一次,听说龙虎山的那位天师……”
杨烈:“……”
隔着人,他和唐妙兴对视一眼,而后默默挪开脸,平视前方。
没躲过,还是没躲过。
坐在床头,杨烈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冤大头。
“杨少爷,我不在的时候就拜托你了。换药的事莲姨会定时过来,你只用看着她就可以了。”
他的好师兄言辞恳切,他无动于衷,又看了一眼那女子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杨烈道:“如果她对唐门不利,我会立刻杀了她。”
这事儿唐妙兴不至于拎不清:“有劳了,杨少爷。”
杨烈看着他,突然将两手抱在胸前,审视的目光定在他脸上,问:“如果她醒了,既不有求于唐门,也不会对唐门不利呢?”
唐妙兴半晌才道:“那就拜托你送她下山吧。”
“……”这话没意思。杨烈停了停,又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妙兴?”
唐妙兴短暂地愣了一下,而后连耳根都红了起来,急忙否认道:“杨少爷,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她毕竟……”
见他这个反应,杨烈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他昨天想了一整晚,一整晚!
果然给他猜对了。
答案得到验证,杨烈很快又觉得索然无味。怎么说,这发展也太土了,他从前家里的小表妹要是知道这事估计能兴奋上老半天。但是要他说,真是,太无聊了。
杨烈和一双银红的眼眸对视了一眼,他微微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合了手中的报纸放到一旁。
醒了。
终于醒了。
昏迷了几天的少女反应依然很快,她眼中的惊讶之情一闪而过,而后便缓缓坐起,面带警惕,打量着眼前的一切。目光所及,屋里的陈设古朴简素,说的再不客气一点,有点……简陋。没过过苦日子的大小姐能肯定这不是自己相熟的任何一家的地盘,甚至不在城里,自己这是被人抓到山里了?
至于这个男人……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很久,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
“你是……?”
“你不知道这是哪儿?”
她一手扶额:“我怎么会知道这哪儿,我晕了几天了?这点空你就是把我卖到东南亚我也不意外。”
还是个碎嘴子。
杨烈问:“你叫什么?”
她有些意外:“不是,你不知道我是谁,那你抓我干嘛?”
杨烈皱了皱眉:“先说名字。”
“……丁安安。”她不知道这是哪一出,试探着说出个假名,却见杨烈听了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反应,不禁更迷茫了几分——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谁?可是对自己下手的人明明目标明确,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动手了,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难道……他真的和那人不是一伙的?
“丁安安?”
“昂。”她连连点头。虽然能感觉到杨烈有点不耐烦,她还是腆着脸挪到床边,凑在杨烈脸前讨好地跟他笑了笑,“帅哥,是你救了我吗?恩人呐——你跟我说你叫什么,这是哪儿,等我回去了,必有重谢!”
杨烈微微往后仰了仰身子,他垂眼打量着她,从她的细长的眉毛一直看到两瓣红润的嘴唇。他记得最初在山下捡到她的时候她的唇瓣还微微泛白——莲姨果然妙手回春。这张脸这几天他看的多了,即使闭上眼睛也能一一回忆起来。
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双眼睛,如同黑夜里一盏幽幽燃着的灯,摇摆、明亮。
杨烈捏住她的后颈,她有些意外,却配合地跟着他的动作向后挪了挪。他觉得自己好像提了一只猫一样,他问:“听说过蜀中唐门吗?”
杨烈其实能感觉出来,她有些紧绷,有试探、有讨好,难得却并不讨厌。结合她之前所谓的卖到东南亚的话,不难推测她应该是被人追杀了。至于是如何出现在那里的,他想大概是阴差阳错,换言之,巧了。所以他也没有拐弯,直接了当问了出来。
他等着她要么感叹吹嘘唐门,要么迷茫无知摇头,然后就可以把人送下山了。
然而她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她虽然还在笑,但是那笑意中却突然多出了几分……他不想这么说一个落难的姑娘,但是确实是多了几分堪称猖狂的意味。一瞬间她整个人就松弛下来,一手拨开杨烈的手,道:“这是唐门啊,你不早说,吓死我了——哎,你谁啊?以前没见过你,新来的?你那什么表情?不知道我吗?旺爷他们没跟你提过?我,言九,没听过?”
进唐门感觉像回家一样。
杨烈脑中莫名浮现出这样一句话,他若有所思,道:“你不是叫丁安安吗?”
小姑娘已经从床上下来,赤着脚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咱唐门还有这样的屋吗?这是后山?谁安排的,怎么把我放这儿了?哎这瓶子好像有点意思,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她回过头见杨烈正看着自己,眨了眨眼,问:“你刚刚说什么?”
一缕缕银丝在她面前浮动,虽然已经是最细的隐线了,但她对此再熟悉不过,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发现她的目光随着隐线移动,杨烈的眸光闪了闪。
还是个高手。
下一秒高手就被他捆了。
细线尽数缠在她衣服上,完美避开了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细线的另一头悬在房梁上,言九被吊在空中,却丝毫不慌。杨烈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躲,只是将手刺从袖中滑落入手,道:“丁安安?”
手脚都被缚牢,但松紧控制得很好,足以控制她的动作,但只要她不过分挣扎,隐线就不会勒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