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晴翠理宫务

晴翠琢磨了半天：“你能不能直说？”

宋静怡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可能知道你的消息，幼容很高兴，但她需要照顾某些人的心情，不能表现出和你的亲近。她那个谢恩信，太规矩了，我瞧着像是刻意和宫里头撇清关系。嗯，我觉得她大概处于一种……嗯，怎么说呢，越是提宫里，越会过不好的状况。”

晴翠想了想：“就是说，我那好脾气的幼容姐姐，可能被她亲表哥欺负了？”

宋静怡忙阻止她：“哎呀，人家成了亲就是两口子，这个话咱们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说出来。”

“又是这一套，不干人事还不叫人说，”晴翠很不高兴，“反正她那表哥见不着我，幼容姐姐也不在我面前，我干嘛要憋在心里？憋坏了我可怎么办？”

宋静怡叹气：“你可别急着给她出头。陈氏合族的人都在平阳郡住着，亲戚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陈老爷一家肯定不能断亲，你强要替她们出头，最后可能就是她们受气还不落好。”

“我懂，有些人得自己想开你才能插手，”晴翠叹口气，“那我先不和她通信了，希望幼容姐姐早点想明白。”

两人闲坐聊天，外头雪渐渐下得大了，厨房上人来时披着斗笠蓑衣，又用油棉布裹着食盒防雪保温，入殿才揭开。

吕姑姑等近身伺候的都是瓦罐菜，晴翠和宋静怡除了一荤一素一汤一饭的定例之外，另有几罐肉食，还添了一大碗新做的咸肉菜饭，一看就是蔡司膳怕晴翠不够吃特意做的。

秦嬷嬷一边摆饭一边回报：“玉堂街那十二个傻大个果然在外头站着，我把他们撵到临仙殿才去厨房，回来时候发现他们又回到长街站着，被我抓了个现行，又撵回临仙殿了，十六个人现都在吃饭呢！就是我琢磨着，吃过饭他们肯定还得再回去站着。”

郑嬷嬷说：“也不怪他们，临仙殿和玉堂街离着还有好一段路，长街两头又不到锁门的时候，图暖和避了这一时的风雪，赶明儿丢了东西闹了贼，还是他们的责任。”

晴翠说：“郑嬷嬷说得也有道理。我想办法吧。秦嬷嬷，其他地方的傻大个呢？”

秦嬷嬷说：“趁着厨房备饭的空，我打发长喜过去前头传话，长喜跑得快，没等我来他就跑完一圈，回来说瑞仙殿和寿仙殿及花园的侍卫都撵到连廊里头站着了，几个东厢房也生着炉子呢。就是大门那里侍卫不肯撤，说从来没有守门还怕雨雪的，长喜劝不动。”

晴翠说：“那我去。”

秦嬷嬷说：“不必去，前后门的我都去过了，他们抬出了宫规，说一定要勉强的话，这就是让他们丢官了。我觉得这和玉堂街情况一样，强要他们回来，或者出了什么事，或者陛下、宫里娘娘过来，门口没人，这又是个麻烦了。娘子不要太担心，他们不但轮班，也会换换位置，并不是吹冷风的就永远吹冷风。”

晴翠点点头：“那我不说他们了，哎，我就说得盖房子。秦嬷嬷，郑嬷嬷，你们带竹香荷香她们去惠风阁吃饭吧，吕姑姑，小蕊茉香，你们也吃去吧，二位嬷嬷替我陪着点。”

秦嬷嬷笑道：“我们都走，娘子就自己在这里吃？”

吕姑姑忙说道：“什么陪不陪的，咱们当差得娘子赏饭就是光彩了，难道还好意思正经做起客来？”

晴翠说：“我的嬷嬷侍女也得吃饭嘛！你们在这里又要照应我们，吃饭不安稳肚子不舒服，都过去自在地吃吧，我保证在这里乖乖的不捣乱。”

宋静怡笑道：“姑姑就去吃吧。”

吕姑姑等人道谢，刚要退下，蔡司膳正好从东侧门进来：“哟，这半天了，娘子还没开吃呢？”

“是呀，蔡司膳你怎么来啦？”

蔡司膳笑道：“来领赏钱。今天我可是绕着咱们昭阳宫转了一圈呢！”

晴翠已经熟悉了蔡司膳的行事风格，一本正经地说：“本大爷的钱可不好领，先跟我说说，锦仙殿和车马房那边送的什么？”

蔡司膳答道：“都是羊汤火锅。锦仙殿这里，力工都回家去了，还剩十人，送了一个锅，米大姐带人过来送的。车马房那边现是十六个轿夫和四个杂役，送了两个锅。梁大姐回来说那边没有炉子，我临时烧了两个炭盆又叫人送过去，保证吃的都是热乎的。”

晴翠点点头，又问道：“给的够吃吗？今天抬轿子的可累坏了，别叫人家出了力连口饭都吃不饱。”

蔡司膳笑道：“娘子就不用每次都问了，够吃的。羊肉锅子现在已经是定例了，十人一锅，连羊肉带羊杂必定是十斤肉，还有配菜。娘子随时可以去各处检查，谁要是没吃饱，或者吃的冷菜烂菜，娘子只管扣我的钱。”

晴翠笑道：“我问问不是信不过你们，是想知道大家伙每天吃什么，吃了多少，回头不够我得问陛下要呀。光金吾卫就是二百四十人，别我这里张嘴就是全宫吃羊肉，你们厨房根本没存货了，到头来你们累死累活还挨骂。”

蔡司膳摆手笑道：“这个最不累。我们又不用忙娘子三餐正食，只要烧一锅羊汤，再把什么羊肚羊肠羊心羊肝羊肉煮熟放盆里，要上菜时切了加上就行，比炒菜可快多了。”

晴翠又问道：“那其他人吃的什么？他们点炒菜啦？你们累不累？”

蔡司膳说：“我们不给单独炒菜。咱们汤厨上五个灶现都开着，除了羊汤之外，还有杀猪菜、卤杂碎，剩下两个灶，一个烙饼，一个全是蒸的馒头包子花卷和各样点心。往常是未时刚过二刻，咸白案就到各处去说今天有什么，问他们吃什么。今天情况特殊了点，未正金吾卫回来，一部分站岗，一部分出宫，等他们交接完了我们才捞着去问，寿仙殿到瑞仙殿那二十四人，十八个要羊汤的，六个要的杀猪菜，都是一人一碗加面点。银库那俩可恶，说别的也不想吃，就想吃个鸡汤馄饨，馄饨要皮薄肉少那种，汤里还要吊个鸡蛋皮，再加虾皮香菜咸菜丁，还要一勺猪油一片紫菜，屁事一堆，烦死我了。”

晴翠笑看着她：“然后呢？你给做了没？”

蔡司膳老老实实答道：“做了。”

众人一阵大笑。

晴翠摇着小手指对宋静怡说：“瞧瞧这嘴硬心软的大善人，开头说不给单独炒，末尾告诉我给人下馄饨了。敢情馄饨不算菜。”

宋静怡笑道：“司膳娘子自然是好人，可也得看摊上的主家是谁，不然有心也无力啊！”

蔡司膳忙摆手道：“两位娘子别夸我，人家一人拿了二两银子，我可是一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