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冠
和他一样担心沈慢的,还有国内的ACE粉丝,不少粉丝都留言让沈慢不要再打训练赛,毕竟沈慢才二十一,职业之路还很漫长,如果因此伤到手影响后续的职业上呀,简直是得不偿失。
对于这些言论,沈慢的选择是这几天暂时不看微博。
一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决赛的那天很快到来了。
在得知沈慢不会缺席决赛之后,这场比赛的票卖疯了,据赵蕤的小道消息,说是前排的票价已经超过了五位数。
本来陆睨是想买票的,沈慢知道后,送了她张家属票。
决赛是在一块有着巨幕的圆形露天舞台上,观众场座无虚席,选手们登场时,第一次听到那夸张到仿若海啸一般的欢呼声。抬眸望去,四面皆是人山人海,站在舞台上的他们,渺小却又耀眼,像夜幕下闪烁的星。
在位置上坐下时,赵蕤才惊觉自己身体在微微发抖,到底是紧张还是兴奋,他真说不好。
“好紧张。”显然,发抖的不止赵蕤一个,刘世世插键盘的时候,几次都没插进去,有点无助,“咋办啊,队长。”
沈慢没说话,弯下腰,伸手帮他把键盘插上了,拍拍他肩膀:“怕什么,输了有我背锅。”
刘世世吞口水苦笑:“可是我不想输。”
“我也不想。”赵蕤看向舞台中央那个耀眼无比的奖杯,这是他这辈子离它最近的一刻,它倒映在他的眸子里,像触不可及的幻梦,“我想赢。”
“我想赢。”——即便没有说出,此时坐在台上的五人,想要说出的,也是同一句话。
全息投影下,蛇王由深渊里腾空而起,为了决赛创作出的主题曲在耳畔奏响,激昂的曲调烘托出令人振奋的情绪。
戴上耳机,在舞台上的每个人,都尽情的享受着肾上腺素燃烧带来的快感。
第一局,BP。
BBB看来研究过ACE,起手一BAN徐舟野的狂犬,二BAN王女,给予了徐舟野最基本的尊重,第三个BAN位留给了手受伤的沈慢。
赵蕤看了之后嘟囔:“这手都伤成这样了,还ban人英雄啊。”
“开玩笑。”刘世世道,“别人能不ban,他可是slow。”
3B那边反应和赵蕤居然差不多,射手inner无所谓道:“没必要ban贝琳达吧,这英雄最吃鼠标,他手都那样了。”
队长air笑了笑,他说:“下把再说。”
天才都是骄傲的,谁会向谁服输。
直到第一局结束,Inner看着屏幕上的winner字眼,却对着自家队长道了句:“下把把贝琳达ban了。”
air大笑:“怎么?虚了吧?”
Inner嘴硬道:“没有的事儿。”
解说看着ACE落败,感叹道:“可惜,太可惜了,好精彩的一场比赛,如果slow手没有受伤的话……”
如果slow没有受伤的话,结局或许就能改写。
然而即便如此,沈慢依旧带着伤痛发挥出了让人惊叹的稳定水准。右手的疼痛,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的痕迹,他和赵蕤的下路组合对上3B的天才射手inner丝毫不落于下风,两支队伍打的有来有回,最后在大龙的位置分出了胜负。
漂亮的对局,观众们的视觉盛宴。
只可惜,ACE略输一筹。
打完第一把,大家都没了刚开始紧张的情绪,反而气氛变得轻松不少。
许小虫苦笑着说抱歉,要不是他大龙处犯了一波错误,也不至于被BBB抓到机会。
“别急。”沈慢喝了口水,“还不到分锅的时候。”
许小虫挠挠头。
是啊,大家都在担心沈慢的发挥,没想到沈慢没什么问题,倒是法师出现纰漏。
3B的中单也不是省油的灯,许小虫在他手上被单杀两次,对线期间几乎就完全崩掉,好在徐舟野和沈慢默契配合,在下路的强势期和3B打了个五五开,最后虽然没有赢,但也不算输的难看。
“打起精神。”输掉第一局,沈慢却表现的很淡定,依旧鼓励着队友,“无论输赢,至少让观众们记住这一场巅峰之战。”
————
陆睨坐在台下,屏息凝神的看着大屏幕。
沈慢不知道的是,从沈慢进入职业赛场开始,关于他的比赛她就一场也没有落下。
从小组赛,到季后赛再到决赛,甚至是全明星亦或者是表演赛,陆睨每一场都录了下来,她有个以沈慢名字命名的硬盘,里面都是他的痕迹。
但这还是她第一次来看线下的比赛。
和坐在电视机前不同,她的四周都是狂热的各国粉丝,他们呐喊尖叫,为每一次精彩的操作鼓掌,也带动了陆睨的情绪。
眼前巨大的荧幕上,沈慢正操纵角色闪现平A拿下一血。
现场发出巨大的欢呼。
陆睨瞪大眼睛看到大屏幕上出现了沈慢的脸。导播似乎对他漂亮的面容情有独钟,捕捉着他每一个灵动细微的表情。
一血,三杀,破高地,点掉基地。
沈慢的脸伴随着粉丝们的欢呼声,出现了无数次,不知不觉,陆睨竟是热泪盈眶。
沈慢于她而言,熟悉又陌生,他们本该是世间最亲昵的二人,如今客气的仿若散步时偶然遇见的邻居,打招呼的方式也不过是对着对方点点头。
3B很强,有了徐舟野的ACE也很强,两支强队碰撞出的火花,点燃了赛场的氛围。
比分从一比一,到二比二,再到决胜局。
每个人都在渴望胜利,可胜利女神的亲吻,只会落在唯一的强者额头。
沈慢打的很漂亮,即便是带着手伤,他的操作也无可诟病。
强悍的对线能力,细致入微的走位,每一个技能的释放,都显露出了他超出寻常的实力。
然而只有坐在他身侧的队友才知道,为了打出这些操作,他付出了什么。
苍白的脸色,额头上溢出的汗水,微微发抖的身体,沈慢坐在那儿,像一尊逐渐被风雪掩埋的美丽雕塑。
每一个操作,就是一片雪花,轻柔的落在他的发梢肩头。
然而雪花亦有重量。
一片,一片,又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