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公路16
在尤黎还在急促地呼吸, 还没有从惊恐中回过神时,019的面罩已经抵上了他的脖颈,对方炙热的气息快深入到他的衣领里。
是一种很糟糕的姿势。
偏偏尤黎还沉浸在害怕的情绪中, 被人托举着高仰起脖颈, 瞳孔放大着望着上方的空气, 仿佛眼前还是刚才让人恐惧无比的死亡场景, 鲜血四溅, 女人迅速发白的面庞, 逐渐向下倒去。
害怕的情绪被无限得放大,再放大——
因为不均匀的呼吸,少年的全身都在不停地发抖,瞳仁像罩着层雾, 细微地发颤,无知无觉地望着上方。
是尚且青涩的漂亮。
尤黎被放在了窗台上。
粗糙的面罩从他的耳颈往下磨砺, 柔软的皮肉都被磨得起了红, 在对方不停地一路往下深入时, 尤黎在急促的呼吸,他在越发急促的呼吸,快要休克般, 眉眼都生出几分痛苦。
对外界发生的一切, 对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的一切都毫无知觉。
不能像上次一样去阻止,去拒绝,去抗拒呼救, 自然而然不会再得到任何人的及时敲门。
直到尤黎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才得到拯救般, 被人反手横过后脑肩背, 绕到前面, 用力罩住了口鼻。
男人的半指手套捂住了他的下半张脸,隔绝了大量的氧气来源。
跟医生引导着让他平复下来,调整呼吸频率,阻止尤黎过度呼吸的方式不同,019的动作简单又粗暴。
人为掐灭了人过度呼吸的源头。
尤黎快要窒息般,他汲取着019掌心里可怜稀少的薄弱空气,恢复了一点频率后,019的手才会分开一点,不管是多一点还是少一点,都在控制着他呼吸的主动权。
少年的手指都渴求般扒拉上人捂着自己口鼻的手,从019的掌心里闷出几声渴望得到拯救般的喘息。
是发作得最严重的一次。
连自己的腿正在被人一点点拉开都不知道,男人滚烫的指腹以及掌心上隔着的半指手套钻进了衣摆中,肆无忌惮地从上往下摸索着少年柔软发颤的身躯。
019,“怎么这么软?还被谁摸过?”他掐着人,又揉又捏,“你跟你前男友交往的第一天也装哑巴?”
尤黎一句话都说不出口,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兀自地把自己从快要休克的境地里拔出来,呼吸频率怎么都平复不下来。
呼吸过度了会休克,
空气少了又会窒息。
丝毫不知道自己被人掐着揉着,本就什么都没有,单薄的前面,快在019的掌心中被挤压成小小的一团。
被枪茧磨得细微发疼,身体下意识躲着。
019自顾自地评价,“不是很喜欢喝牛奶,以后多喂你喝些,嗯?”
尤黎呼出温热的呼吸,意识都快要放空了,似乎很快,似乎也很慢,他的呼吸快要平复时,骤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女声尖叫。
旅馆的隔音没有多好,
起码防不住大喊大叫。
是在一楼传来的,那两个玩家在回溯过后现在才反应过来。
前往二楼的楼梯发出剧烈的踏动声,有人从一楼冲上了二楼,而二楼的走廊似乎也有人要跑下去。
二人在过道中相撞,继而又变回刚刚轮回前一霎的那一幕。
尤黎好像听到了尖刀刺破皮肤的割裂声,有人在这次的争斗中抢先拿到了武器,下一瞬,是房门被踹开的声音。
他眼睛骤然睁大。
很闷,是隔壁,是L的。
尤黎晕乎乎的,发晕的头脑好像这才清醒过来,过度的惊吓让他没有了力气,他的口鼻依旧被019捂着,但已经放得很宽松。
呼吸频率也慢慢被强制调了回来,
发黑的视线慢慢恢复了清醒。
话一出口却是细微的哭疼,微弱的,哽咽的,完全是下意识的,身体自发的挣扎和求助。
019已经伏身完全钻进了尤黎的衣摆里。
冰冷的防目镜贴着他的皮肉,粗糙的面具布料磨蹭着尖处,原本威胁性十足的气息此时全闷在了尤黎前面的衣服里,烫得他不停地往后躲。
但后面是悬空的窗台。
躲也不敢躲得太厉害,只能硬生生原地不动地承受着,用手指去推019的肩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敢小声地哭。
仅有一门之隔,丢不起这个脸。
外面一片混乱,L踹开房门后,瞬间阻止了两人的互相搏斗,隔着门都能听见保险栓拉动的声音,瞬间什么“一定是你杀得他”“他活该死了”的杂乱声一下安静了下来。
还能听见L冰冷的语气,质问道,“谁死了?”
仅一门之隔,L在外掌控局面,阻止二人的自相残杀,019事不关己般,在里面专心致志地忙事情。
尤黎的手都不知道怎么去推人,慌乱中大致寻找到019埋在他衣服里的位置,推着人的头,“外面,外面出事了。”
019应了一声。
没有后续了。
埋在尤黎衣服里的人快隔着层布料把他在人手中拢中一团的柔软吃了进去。
尤黎不停地掉眼泪,“疼呜……”
L在门外的声音清晰地传来,语调不知为何有些迅速,从女老板颠三倒四嘶吼中理清关系,询问道,“你们三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他用枪指着,“说。”
枪口下是个人都能冷静。
女老板语无伦次,喃喃自语,“你跟你结婚十几年的丈夫在荒漠中开了一间旅馆,无人区里只有你们二人永久地驻留在此,你们相依为命,犹如一体。”
“但有一天,一位穷困潦倒的女孩倒在旅馆门口,你的丈夫于心不忍,聘请她为店里的员工,质疑与不安令你成日杯弓蛇影。”
枪口指向了何迟。
何迟面色惨白,也跟着喃喃自语,“你穷困潦倒,我穷困潦倒,准备在荒漠里来一场最后放纵的旅程,却晕倒在一家旅馆前,这里的老板收留了我,他时常盯着我,我认为他别有用心。”
“他的妻子也怪异地盯着我,但为了生存,我只能强压着隐忍。”
L问,“死得那个人呢?”
何迟重复,“王览的……谁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