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败给心软
南溪伸手指向废旧烛台,笑道:“那里有废旧的香纸,你可以将就一下,但你若不愿,我不勉强。”
全明心有顾虑,但看到南溪一脸平静的模样,他最终还是没有躲过记下配方的诱惑。
他起身哼道:“我警告你,你别想耍花招!”
“放心,做交易我是认真的。”
南溪点头,在他起身去拿东西的时候,她打开掌心,看着里面的竹哨微微一笑。
这是刚刚南溪挣扎时,意外从全明镯子里的一处机关里得到的。
她从进来时就观察过了,此地封闭,只有一个出入口,一眼便知是全明专门为她选择的囚笼,好在这里没有陷阱和机关,也没发现有同党。
南溪也发现,全明身上有多种新奇古怪的毒药,她不放心,所以才没有和全明来硬的。
眼下竹哨在手,全明是没机会传递信息了,但她可以。
她背靠墙壁,缓缓朝门外移动,两眼时刻留意全明的动向。
然而,就在她的手刚要摸到大门时,脚下忽地绊到什么东西,发出一阵碎响。
全明猛地回头,见南溪欲要逃离顿时怒了。
“哼,想跑!”
南溪见他奔来连忙放出炸响信号,而后拔腿就跑。
可不等他顺利地跨出大门,全明便一掌将她拉回,然后扔进废墟中,怒道:“你竟敢耍我!”
“姓南的,我警告过你,你是躲不过一死的!”
南溪痛得闷哼一声,抬头见全明就要把她关进庙中,她顿时慌了。
她连忙起身,在大门紧关的一瞬间扑过去,二人因此不慎摔跤,南溪也不忘趁机抱住他的小腿。
“我若躲不过一死,那你也休想躲过!”
全明握紧拳头想要骂人,抬眼却看到门外尽头乌泱一片,他愤然猛地一蹬脚,怒道:“你放开我!”
然而,南溪好似铁链一般将他牢牢捆住,无论全明如何打她,如何踢她,如何挣扎都没用。
全明急眼,正当他准备用毒时,看到铁笼上的绳索在门的牵引下打开,数十个男人瞬间朝这边扑来。
他倏忽一下,得意地笑了,“哈哈,你有救兵又如何?我倒要看看,是救兵来得快,还是这些男人吸血吸得快!”
南溪闻声回头,看到如丧尸一般的男人涌来时,顿时后脊一凉,整个人都蒙了。
分神时,全明忽地一下将她踹进门内,然后锁上大门。
南溪吃痛起身,刚要出逃,却被这些人团团堵在一方,她无处可逃。
“不要,不要过来!救命——”
她疯狂大喊,可等不及外面的人赶来,这些嗜血之人便疯了一般涌来。
南溪顾之不及,只能往高处攀爬,可这些人依旧穷追不舍。
慌乱间,不知是谁打翻了炭火盆,弄得烟雾缭绕,呛得每个人都不得已原地咳嗽起来。
眼看屋里的火就要燃起来了,南溪连忙大喊:“火,要着火了!快灭火啊!”
可这些人根本听不进去,他们一边咳嗽,一边追赶,弄得木头乱滚,本来不大的火势,也随之变得越来越猛了。
南溪无语,她是看出来了,他们眼里只要她,没有火,根本意识不到当下的危险。
她抬眸望向梁上小窗户,那里是眼下唯一的出口了。
南溪一鼓作气向上爬,可一道房梁断裂声,让她彻底跌落,陷入恍惚。
她张合着眼,火光中,隐隐看到不少身影冲她而来。
南溪眸光涣散,深感无力,“不是吧,我真要死在这里了吗?”
转眼间,浓烟模糊了她的视线,她隐约看到那些男人似火球一般朝她滚来,但很快又被另一个人一脚踢开。
很快,她感受到身子被人从梁下抛出,窝进温暖一角。
南溪恍惚睁眼,似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庞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江辞舟?不,不会是他。
她下意识拍了拍他的脸,摇头哼道:“真是讨厌,怎么都要死了还能想到他?”
这话说完,南溪将头一歪,整个人都晕过去了。
江辞舟看着怀中的她,心里某个地方似乎被重击一般,难受得他说不出一句话。
抱歉,我不该抛下你的。
江辞舟一边抱着她逃离火海,一边默默懊悔。
等他跑出来时,身后的火映红了半边雪天。
这时,一行官差刚追回全明停下。
为首的官差连忙抱歉道:“将军恕罪,是我们营救来迟,让她受伤了。”
江辞舟脸色阴沉,想安慰官差说,“没事,抓人要紧”,但他看着手里受伤的人,这句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江辞舟也想要训斥,但他是将军,是小叔,是一个局外人,他似乎找不到可以训斥县衙官差的身份。
无奈,他只能阴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兮月看了眼南溪,紧张地问:“将军,她怎么样了?”
江辞舟终于张口,“我们走。”
他说完就抱着人往前走,路过全明时,他瞟了眼,一股杀意瞬间夺眶而出。
“看好他,别让他死了!”
江辞舟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他将人趴在榻上,只见她背上脚印斑驳,看痕迹和衣服便能猜到,全明对她是下了死手。
再看她脸色,脸颊苍白,两眼红肿,唇角干裂,衣服上好几个地方都烧出了破洞,天知道,当里面着火时,她是有多害怕,多绝望。
江辞舟眉头更紧,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怎么能这么自私?
为了能离开这儿,为了强迫自己稳住内心,逼自己做到不插手,他竟选择用抛弃的方式,让一个女人来面对这一切。
他虽是看戏人,但也是男人,是将军,是知情人,怎么可以做到这般……冷漠自私。
何况,她救过他,即便到最后,还是给了他第三疗程的药丸。
离开的路上,兮月虽没有劝说一句,但他的书信和叹息都在表明心思。
江辞舟本来以为自己即便听到这些消息也可以忍住的,但他没想到,他还是失败了。
所以,这些日子的隐忍和挣扎,最终还是败给了心软。
他僵在这儿,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