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落入虎口
山坡上一排大榆树在距离地面一人多高的地方被削掉了一块皮,在露出的树干上都被点了一个黑点。
不远处有十几个彪形大汉端着长短枪对着树干上的黑点儿瞄准。
不论是长枪还是短枪,枪管下都用麻绳吊着一块石头。
王大彪看着他们:“先不要急着放枪,臂力和眼力不够,打出的子弹说不上飞哪儿去了。”
顿了顿他接着说:“子弹很贵的!”
这时贾德金骑马来了,看到他来王大彪迎了上去。
贾德金急切地对王大彪说:“收拾收拾,带着人跟我走!”
王大彪看着贾德金接着问:“带多少人?”
贾德金告诉他要都带走。王大彪觉得家里应该留几个人,贾德金却认为家里没事不用留人。
王大彪答应着去召集人了。
夜深人静整个胡啦河畔都一片沉寂。
赵玉娘翻了个身,借着微弱的星光把女儿翠兰的手从她身上拿开,又给儿子正涛盖好被子便下了地。
她摇晃了两下,扶着墙站住了。
停了停,她摸索着走向房门。
这几天和史先生交接账目太累了。虽然史先生着急,但账目太多,她又不是很熟练,所以都七天了还没有弄完。
赵玉娘摸索着开了房门出去,然后回身轻轻地掩上房门。
她拐过墙角,推开茅房的门,还没等她进去一根木棒击打在她的后脑。她“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两个大汉扑上去,用麻袋装上了她。
在赵玉娘的屋里两个大汉将两个孩子塞上了嘴,装进麻袋背走。
一个黑大汉拔开大门的门栓。
史先生听到了动静披衣走出房门,看着几个黑影从大门出去。隐隐约约看到他们都背着麻袋,知道不好便大叫了起来。
随着史先生的叫声,任红、春桃纷纷走出来疑惑地看着史先生。
任红问史先生怎么了,史先生指着敞开着的大门告诉她有人进来了。
这时,春桃看到赵玉娘的房门敞开着便急忙进去,片刻她出来大喊:“玉娘和孩子没了?”
史先生随口问道:“没了?”
说完史先生走了过去,任红也紧随其后。
赵玉娘的炕上只有被子,娘仨踪影全无。
史先生三人急忙反身出来,这时郑淑华和李师傅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
郑淑华冷冷地问:“咋的了?大呼小叫的。”
史先生急切地说:“玉娘,玉娘和孩子没了。”
郑淑华:“是不是拿钱跑了?”
史先生:“咋能跑那?昨天还和我接账那。再说了,她从哪里拿钱那。”
史先生的言下之意是钱都在你手里把着,她咋能拿到钱。
任红接着说:“娘仨咋走啊黑灯瞎火的。”
史先生探口气急匆匆地跑向大门外,他朝街道两边看了看,街道空空如也。他反身回来看着李师傅说:“我俩骑马分头找找。”
看着李师傅一动不动他急了:“东家不在,我俩男人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啊,得出去找找啊。”
这时史先生突然想起:“小二那,小二去哪儿了?”
他说的小二就是郑天豹,外号“二赖子”。郑淑华的弟弟。
郑淑华赖洋洋地说:“没好几天了,谁知道他死哪儿去了。”
太阳高悬在东方,史先生骑着马慢腾腾地走在路上。他愁眉苦脸、目光呆滞。
老家的老母病重,自己打算回去,可是账还没交完。东家有急事走了;赵玉娘孤儿寡母的却没了。
他和李师傅二人骑马分头出村。李师傅去哪儿他不知道,自己追出有几十里路也没看到赵玉娘的影子。
他越想越着急,越想越上火。
突然前边路上尘土飞扬,几十匹快马飞奔而来。
史先生勒住缰绳看着前方。
来到近前看清楚了,是贾德金和王大彪带着的十几个家丁。
看到史先生贾德金勒住缰绳愣愣地看着他问:“你这是干啥去?”
史先生看到贾德金哭丧着脸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贾德金听了皱着眉头思索一会儿说:“史先生,你先回去,好好歇歇。”说完他指着两个家丁:“你俩陪着史先生回去,看好家!”
然后贾德金带着王大彪等人朝胡啦县城跑去。
二赖子赶着马车,唱着东北二人转小调,颠着手里的大洋,悠哉悠哉。
突然他愣住了,看到前边飞来一队人马。
他把马车停在路边,下车直愣愣地看着。
贾德金看清了路边的二赖子和马车便勒住马缰绳,没等马站稳,贾德金翻身跳下马。
其他人看着贾德金停下下马也都纷纷下马。
贾德金把缰绳搭在马脖子上,朝二赖子走去。
贾德金边走边怒视二赖子,二赖子吓得面如死灰。
“你,干啥去了?”贾德金凶狠地问到。
二赖子吞吞吐吐地回答:“我,我,我去城里办点儿事儿。”
“你办啥事儿?”贾德金继续问到。
二赖子回答:“我,我送个人去县城。”
“送谁?”
在贾德金一再追问下,二赖子无话可答。
贾德金抢过他手里的钱袋子,把里边的大洋倒出来,白花花的银元在地上滚动。
“哪儿来的?”贾德金逼问。
二赖子支吾着说不出话。
一马鞭抽在二赖子的脸上,顿时一道鲜红的印记呈现在二赖子的脸上。那印记冒出一丝丝的鲜血。
接着是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
二赖子抱着头哀嚎,他的脸上、脖子上、手和手臂上都是条条血痕。
“我说,我说!”二赖子把实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听了二赖子的话,贾德金气得咬牙切齿。
“把他给我绑树上。”贾德金恶狠狠地命令道。
两个家丁过来,把二赖子五花大绑地绑在了路边的树上。
郑老爷活着的时候,二赖子是少爷。他和他大哥耀武扬威、仗势欺人。
郑老爷死后他收敛了很多,但也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