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因为御子柴家的人常年没回宫城县，所以既然难得回来一趟，各种亲戚关系就要上门维护一下。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御子柴四姐弟每天早上早早出门去俱乐部的泳池训练，十点多回到家休息一阵，等吃完午饭后，御子柴赤一便按照妈妈的指示，拎着各种像模像样的礼物去各个熟或不熟的亲戚家拜访，而弟弟妹妹们则是在老宅里接待可能会前往的客人。
经过好几天的奔波，时间来到假期第六天的下午六点，被不知名的表婶送出门口，走过拐角后，她解脱般松了口气。
一下午拜访了五个亲戚，而她本人是完全不擅长跟别人聊天的类型，更何况对方还是长辈，她还得绞尽脑汁挑着对方可能会感兴趣和喜欢的话聊天，这种差事简直比三倍训练还让她感到心累。
略显萎靡在周围转了转，她在附近找到了一家甜品店，原本是打算在店里先吃一顿的，但是买到一半，她突然记起家里还有三个等待投喂的儿童。
堂食就算了，还是买两盒最大份草莓大福回去吧。
电车踩着六点半的时间线准时到站，御子柴赤一拎着外出一下午唯一的战利品踏上电车，环顾一周没发现空座后就随便找了个小角落倚着。
人不是很多，但也不少，日本的社畜加班成性，所以电车上更多的是学生，他们或是带着逛街后的战利品，或是背着运动包带着体育运动用具，一时间整个车厢显得朝气蓬勃。
御子柴赤一的低气压在这个车厢显得格格不入。
又困，又饿，内心还疲惫，手里虽然拿着草莓大福，但是本人根本没有当着陌生人的面在公共交通工具内进食大体积食物的习惯，于是一套debuff下来，她只感觉自己比那地里没人养没人爱的小白菜还凄凉。
早知道下午会拖到这么晚，中午那顿牛肉面再难吃她都会全部吃下去。
很快，那点可怕的低气压就逐渐弥漫至整个车厢。
鹤立鸡群的身高，显眼的红发，漂亮娃娃脸还有快拉到地上的脸色，这些特点聚集在同一个人身上，令车厢里的其他人频频侧目。
她对于这些目光视若无睹，只是懒洋洋地倚在车厢的角落里疲惫地闭着眼睛，脑子里从两个弟弟那稀烂的蛙泳到中午吃的那家难吃的牛肉面，一时间无视了周围的环境音。
直到她隐约听见了列车广播：“——列车即将到站。”
“嘟——”
似乎有一拨人涌了进来，她懒得睁眼，只是往身后的角落挤了挤，似乎想让自己整个缩起来，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后发现这里应该是老宅隔壁町，应该还有20分钟就能下车。
也不知道弟弟妹妹们有没有买晚餐，等下下了车后打电话问一下吧。
好饿......
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恍惚间，她突然感觉自己眼前一暗，仿佛被一个庞然大物笼罩。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带着清甜的板栗香味。
御子柴赤一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份被递到眼前的糖渍栗子——
和一旁目瞪口呆的棕发男生。
***
二口坚治，男，16岁生日未过，伊达工业新生，梦想是没有蛀牙，最近的苦恼是身边的同学在上了高中后都陆陆续续找了对象，而他不济到甚至连个暧昧对象都没有。
难道打排球真的没有篮球或者棒球来得有吸引力吗？
不过好在，这并不是他独有的困恼，整个排球馆统称为寡王的天下，除去排球部的最高领导人追分教练之外，上至三年级前辈，下至他这样的一年级新生，无一例外全是单身，满打满算，整个排球馆内仅有的一点阴气只有跟他们一起入部的一年级小经理滑津。
特别是......
他斜眼看了一下身旁一起等电车，同班同学兼队友的青根高伸，只觉得松了口气。
他起码还是个外形看起来青春帅气富有朝气的男高中生，而青根，一个面容粗狂又凶狠的高大壮汉，早上坐电车时甚至没人敢坐他两边的空位，从外表看完全就是那种“会把惹到自己的人扔进搅拌机里混着水泥打匀后砌成石墩”的极道大哥。
青根都不觉得苦恼，他有什么好急的？
至少在等电车的时候，二口还是抱有以上的想法。
直到电车准时到达站台，两人如往常一般踏进车厢，几乎是刚上车的瞬间，他就感觉到身旁的人绷紧了背部。
二口坚治：？
还没来得及询问状况，就见青根突然抬脚，目标坚定地朝车厢的角落走去，那里仅站着一个身高惊人，而且看着心情不太好的红发女生。
我靠，原来青根其实也是会跟漂亮女生搭讪的人吗？
不，等等，脸绷成那样，其实是去寻仇吧？！
感觉到事情不太妙的二口急忙上前伸手，堪堪拉住青根的衣摆，刚想说点什么制止他在公众场合对女生施暴的想法，下一秒，这人抬起手臂，将手里的糖渍栗子递到了紧闭着眼睛的女生面前。
接着女生睁开了眼睛。
......
于是事情就变成了这样，高大的男女缩在角落里面对面站着，青根高伸一只手捧着装有糖渍栗子的纸袋，另外一只手提着一个白色垃圾袋，里面装了几颗被剥开的栗子壳。
周围陌生人频频投来的视线被男生的后背挡了个七七八八，御子柴赤一剥着栗子，一颗一颗地往嘴里送，连吃了五六颗之后，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总算是感觉自己好受了一些。
“谢谢。”她真诚道。
青根摇摇头，意思是不客气。
二口在一旁懒散地倚着车厢的墙面，目光不停地徘徊在两人身上，眼底带着浓浓的好奇和探究。自从他开始发育后，还是第一次用平视的角度跟一个女生对上视线。
他主动开口：“你好，我是青根的同学兼队友二口坚治。”
御子柴赤一这回总算有精力把目光放到这位名陌生男孩身上，听见他的自我介绍后点了点头：“你好，御子柴赤一。”
还不等二口再次开口，一旁的青根转过头，沉声提醒：“二年级。”
二口瞬间站直：“前辈好！”
还挺有礼貌。
御子柴赤一心里对他的印象提高了一些。
于是她说：“喊姓就行，我不怎么重视前后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