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毒难清
怀羽淡淡地“嗯”了一声。
小梅香还是不放心。
想起群芳院那群千娇百媚的女子，只觉得是个男人都顶不住。最好有办法让那个丑八怪放缓攻势。
她鼓起勇气道：“少君，要不你抱我一下！这样短期内他就不会找别的女人来烦你，……”
怀羽眼风如刀，刮得她一凛，后面的话就咽了回去。
“属下告退。”
来到崖顶亭中略等了一刻，就看到公主带着近侍施施然走了过来。
琉璃心情不错，总体来讲她今天的目标都已经完成了。忽略掉误伤有谦和猫丢了这两个小意外，也算完美。
尤其是小梅香，第一次出马就斩获一百情绪点。
她面上不动声色，准备晚上化身“刘公子”跟她来个彻夜长谈。
一行人回到公主府，早有一名近侍候在府门，说道：“殿下，望舒仙君来访。在正厅等了您好一会了。”
她和望舒也算得上是共过患难的老熟人了，点点头，奔正厅而去。
远远看见望舒坐在她的藤椅上，赏看着俗气的花圃。
琉璃以前只觉得，品味即使再差，丢脸的也是原身，和她无关。这次不知为什么，有些替花圃害臊，老脸微微一红，喊道：“望舒。”
望舒笑道：“殿下好兴致，今年怎么想起去参加什么诗酒会？”
“闲着无聊，瞎掺和。”琉璃引着望舒走入正厅，发现还有名面庞清癯，颌下微须的老年仙官等在这里。
望舒道：“殿下，这是昇医馆的首座仙君。我请他来给您查查，有无遗留的水银之毒。”
就知道望舒靠谱。
琉璃笑眯眯地坐下，将手伸给老年仙官。她的现代知识体系里，重金属中毒最难代谢，如果用仙法祛除就省事了。
感受到一股暖意经寸关尺而入，游走周身，又回到原点。
老仙官捋了下胡须，沉吟道：“殿下这不是普通的水银余毒，这既像水银，又像……妖毒。唉，烦劳殿下，老朽再看看。”
望舒沉下了脸。
琉璃倒是意料之中，毕竟老妖婆说过，这是她的本体妖毒。
她伸出另一只手。老仙官再诊再思，摇了摇头。
琉璃问道：“仙君，是不是不能解？”
老仙官道：“若要全解，非冥兰不可。”
望舒忙问：“什么东西？怎么找？”
老仙官道：“冥兰生长于十方炼狱，是所有邪妖厉鬼的气息所孕育，能克制一切邪毒。”
“只是，十方炼狱属鬼界，诶……这个，抛开能不能进的问题。即使进入了炼狱之中，也难抵御得过里面的诸多邪物。稍有差池就被噬咬得魂飞魄散呐。”
望舒皱紧了眉头。
琉璃道：“若是不解呢？我现在也没什么感觉。”
老仙官道：“殿下有所不知，这妖毒月余发作一次，一次更比一次烈！开始只是头晕头痛，最终能让人痛不欲生。”
“有没有别的办法？”望舒头脑转得很快，不再执着于冥兰。
老仙官露出点得意神色，道：“若是其他的仙官来，诊不诊得出也未可知。也就只有老朽……”
望舒急道：“快说！”
“是。老朽能为殿下配置解药，按时服用，可缓慢解毒。不过，需要十年，方能尽全功。”
“十年？”望舒语带不满。
琉璃道：“这十年里会不会发作？”
“这个……也不能说完全不会。不过只要殿下修心养性，心绪宁静，便无大碍。若是情绪波动过大，就可能会引起毒发。”
琉璃登时放心。
她又不是原身，爱而不得、嫉妒发狂，这样的条件对她来说反倒不算什么。
望舒有些忧心忡忡。
琉璃安慰她道：“放心。就算是为了不让妖毒发作，我以后也得学着心如止水。”
刚好有了借口可以少跟秉辰接触。
望舒让老仙官先去配药，自己待会去昇医馆找他。
琉璃从袖子中摸出几枚值钱的宝石奉上，老仙官辞而不受，告退出门。
望舒这才坐了下来，端起茶盏，缓缓道：“殿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中了毒？”
“嗯？”琉璃一怔。
“你在石窟中，叫我不要杀水银妖。”
这个琉璃说什么都不能承认。
依照原身的性格，知道自己中毒必然要大呼小叫，满城风雨，说什么也不会像她这么反常。
她觉得自己刚才在望舒面前有些大意，表现得太淡定了。
现在只好将计就计道：“当然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老妖婆害本宫断了腿，被你打死未免便宜了她！”
“我要知道中了她的妖毒，一早就让舅舅给我找医官了。哪会等到现在？”
“不过你别担心。这毒也没什么了不起，半点症状也没。什么‘痛不欲生’，说不定都是他们昇医馆用来哄人的。”
望舒道：“宁可信其有。待会我差人送药过来，殿下一定要按时吃。”
“知道了。”
望舒又问道：“殿下在石窟内，是怎样遇到怀羽的？”
琉璃心中一惊，望舒怀疑怀羽了么？
她警惕地道：“怎么了？”
“不瞒殿下。最近我在派人调查水银妖一事，她似乎是听命于仙庭某位仙君，总之疑窦颇多。再加上那天……我总觉得事有蹊跷。想多了解一些。”
虽然琉璃当天没有亲眼所见，但能想象出来经过。一定是望舒打出一击，满拟能重伤妖婆却不致死，但对方就是离奇的死了。
她本就一直耿耿。又查出水银妖勾结仙君等事，就更疑心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
琉璃放沉了声调，道：“我醒来的时候妖婆还没回去。我点亮灵光查看了那个石窟一圈，在另一角发现了怀羽。他昏迷着，叫了几声没反应。喂他吃了一粒金丹，才慢慢醒过来。”
望舒道：“我来你这里的时候，也派人带了医馆的另一名仙官去鬼君府，想给他也诊一诊。不过他却去了子弟们办的诗酒会。”
“有些奇怪，以前他从来不会参加这些东西。”
琉璃：那是因为我让人请了他好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