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药引
“季老师，我养你啊！”
“养你个大头鬼。”
看着苏璃消失在楼道的身影。
有时候季葵都怀疑自己不是僵尸，而是异世界的魅魔。
还是说现在流行爷孙恋。
可自己都能给她们的爷爷的爷爷当祖宗了。
“现在人的xp，真搞不懂。”季葵摇摇头，他关上门走进卧室，像是对着空气说道：
“她们都走了，出来吧。”
衣柜里一阵骚动，然后，张灵凤从里面大变活人似的蹦出来，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憋……憋死我了……”
“叫你总是招呼不打就过来找我。”
“提前告诉你多没意思啊……”张灵凤调整一下呼吸，“还以为靠闭气符就能挺过去，那几个娃子也太能聊了，差点在师傅你的衣柜里羽化了。”
“所以呢，找我有什么事。”
季葵坐在床边剥着橘子，“别告诉我千囚山还死心不改。”
“不会，至少这段时间她们都不敢了。”张灵凤席地而坐：“她们减少了很多和妖族的合作，估计也想避避上面的风头。”
“国安第七局要是能调动一批热武器，平她几个山头，看看还敢不敢那么嚣张。”
“师父你悠着点，第七局好歹是国家机构。”张灵凤汗颜：“千囚山被炸平了，不说她们在山里养的妖魔鬼怪会跑出来，单是我们人手不够，人间平时那么多的灵异事件又由谁来处理呢。”
“这不还有我给你们收拾嘛。”
季葵倚靠在床上，微眯着眼睛吃橘子。
维持世间的平衡，是仙人的责任之一。
这个世界存在阴阳两界，地府和阳间任何一方都不能失去平衡，简单点说，人和妖活得太多或者死得太多都是大问题。
说什么真君仙人，其实季葵倒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计生办里的主任大妈。
不过，真要到了阴阳颠倒，邪魔横行的那天，便用不着再顾忌六道轮回。
摆在香案的泥塑金身会走出庙宇。
诸神都将显圣于人间，荡除群魔。
“师父你脾气还是那么冲，动不动就要平人家山头……”
“她们先惹我的，”季葵相当自信的说：“有人让你不愉快，说明她欠打，你去揍她，既满足了她，又让自己念头通达，这可是大功德一件。”
“师父你正派人物的节操呢，啊喂！”
张灵凤揉揉眉头，她叹了口气：“其实来找师父你，是因为收到了这个。”
说完，她取出一张红色的请柬。
漆黑的房间里，只剩下墙上的挂钟还在轻轻摇摆。
“九尾猫族的一位前辈托我问你，三个月后的白鹿盟会，师父你去不去？”
“九尾猫族……”季葵接过婚柬，靠在桌旁，灯光映亮他的眉眼。
记忆的深处，一个黑发异瞳的小姑娘自茫茫大雪中浮现。
她踩着地上的积雪，刚化出人形的身体学着小孩在雪地上跳房子。
“喂，张太胤，”
异瞳猫女忽然回头，“我奶奶说，修出人形就算长大了，长大后就要追求自己的事，你呢？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么？”
“和我说这个太早了吧。”
小道士抱着剑坐火炉旁打盹。
红泥小火炉暖暖的升腾着，热着一壶琥珀色的酒，酒香四溢。
“我才十一岁啊，大姐。”
“你才是大姐，你全家都是大姐！”猫女怒抓起一块石头扔向道士。
小道士轻轻抬手挡开，“非要说的话，那就希望各族少点打仗吧。”
“喂喂喂，这种高大上的愿望只有我奶奶喝醉酒和别人装几时才会说的！”
“哈哈是么。”
小道士抱着剑闭上眼睛，火炉扑哧扑哧，外面大雪一片苍茫，像是尘埃在掩埋天地。
“如果我是统领正道的魁首就好了。”小道士忽然轻轻的说。
“嗯？”
“那样我说不打，大家就都不打了。”
雪悄无声息的下着，空旷的庭院只剩下小猫女踩在雪地上的声音，直到浮光掠影，画面刹那间拉远……这样又过去好多年，季葵真的成了统领道盟的魁首。
只是他最终与原本的理想背道而驰，成了一个战争头子。
连续两次北伐，狮牙虎胆，气吞万里，一路攻打到了妖族的国都城。
现在历史课本上把他塑造成了终结乱世，带来和平的救世主，却不知他刀剑下的累累杀戮。
不单是对其他种族的毁灭性清除，对人族也是如此。
多年的征战，劳民伤财，尸骸遍野。
最后战争的结局是签订和约带来的片刻安宁。
在季葵退隐之后，战争重新开始。
因为北方的妖族要南下，因为尸族鬼族按耐不住嗜血的天性，也因为人族的修道者永远渴求着用于修炼的妖丹鬼核。
时光的轮转里，最初的那些人都死了，活下来的都是背离初衷的自己。
……
“呵，原来是她，”季葵沉默了片刻，他把请柬放进抽屉里。
“那你去么师父？”
“当然去。”
季葵收起了那张婚柬，“世间聚少离多，能见上一面，算是不易。”
“师父你偏心，我当年交接校长时你可没来。”
“不许贫嘴。”季葵伸了个懒腰，“有说闲话的功夫，不如去修炼，上岸就位列仙班了。”
“嘿嘿嘿，我天资不够，还是老老实实当人吧。”
张灵凤一拱手，“告辞了师父！”
“等一下，走楼梯……”
“无妨，逾墙而来，逾墙而走。”
张灵凤撑住窗台潇洒跳出窗外，“哎呦——卧槽……这啥玩意……”
“窗台有几泡鸟屎，我还没清理呢……”
……
之后的几天，时间如同流水般的逝去。
生活回归以往的日常。
季葵照样按时上课。
只是来听课的学生压根没有心思听。
在台下个个撑着下巴望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