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我们之间的牵绊,太深
陆飞烟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一片暗沉的海,而她就像是一叶扁舟在这波澜起伏的海中沉沉浮浮,飘荡了不知多久之后,她慢慢向深海中沉了下去。
冰冷的海水侵入身体的感觉异常清晰,她睁开眼,周围一片漆黑。
动了动手脚想要浮上水面,可发现腰间却缠上了东西。
她看不清,只能瞧见不远处那一对灿金的光芒,就像是两盏灯火,她下意识就往那光芒的位置游过去。
而此刻腰间的束缚也已经消失。
手情不自禁地便朝那两盏金色的灯火伸过去,可是触手间一片冰凉,是鳞片。
此刻离得近了,她才看清这根本不是两盏灯,而是龙的眼睛。
龙……
陆飞烟只觉好像自己似乎把什么重要的东西给忘记了,心里空了一块。
“我们是不是认识?”她轻声问。
那条龙没有说话,而只是抬起爪子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温柔得叫她有些心酸。
“我们一定认识的,对不对?”她微微一喜。
那龙松开爪子,身子一错,竟是消失在深海中。
“不要走!”
陆飞烟高呼一声,伸手去抓,可是抓住的也只有冰冷的海水……
口中着,她忽然觉得有人在轻轻抚着自己的脸,慢慢睁开眼睛,散乱的视线慢慢聚拢起来,这才看清近在咫尺的脸。
“千幻?”
陆飞烟顿了顿,这才轻声唤了这个名字。
千幻撇撇嘴,带着些埋怨道:“你可是好,睡了七天七夜,还以为你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她四下里看了看,发现这里似乎很陌生,是她所不熟悉的。
“这是哪里?”
“妖族。”千幻伸手将她扶起来,并在她背后塞了一个大大的软囊让她倚靠着,“当日从魔地离开之后,你就一直昏迷,我只能带你来这里休养了。”
陆飞烟点点头,脑子有支离破碎的片段闪过。
是的,她之前去了
魔地,可是去那里做什么呢?
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在她脑海里一直转呀转,可是她却怎么都没办法将它们都拼完整。
“我们去那里做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或者人。
千幻一愣,望她半晌。
“你不记得了?那这个东西呢?”千幻伸手袍袖一挥,就看一个灰溜溜的东西出现在他掌心里。
“灰溜溜?”陆飞烟下意识就开口喊出了这龙宠的名字。
小龙宝宝很高兴,立刻从千幻手里跳上盖在陆飞烟身上的被子上,小爪子抓住她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蹭啊蹭,念念不舍。
千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眸色沉了沉。
将灰溜溜捧在手里逗了一会儿,挑起的唇角忽然垂了下来,她抬眸望着千幻:“我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话音未落,就看千幻猛地凑近。
那张俊美的脸在她眼前放大了数倍,她倒是没有半点不习惯,只是有些嫌弃地抬手将他推开,蹙眉道:“做什么离这么静,有话好好说。”
“陆飞烟。”
他叫了她一声。
她不由一愣,因为这家伙极少这么正儿八经的喊她,都是笨女人来笨女人去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继续说道:“你的记忆被封印了。”
什么?
谁干的,想做什么?
陆飞烟不由一愣,半晌竟说不出话来。
千幻往后撤开身子,坐回到床榻边,忽然一笑:“不记得了便不记得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叫不是大事!
陆飞烟掀开被子就要起身:“可能确实并不算大事,但我心里不舒服,总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缺失,我觉得到老了,我一定会很难过,人生不应该留下这样的缺失,不管回忆是好是坏,总归它们既然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就不能够被别人随意拿掉。”
她越说越愤怒,要是让她找到那个人,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千幻望着她,可并没有去阻止。
忽然间,他很想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因为他也觉得那妖龙干的这些事一点都不地道,可是私心却又不想她再记起那个妖龙。
“娘!”灰溜溜见她起身了,而自己却被厚重的被子压着,小爪子奋力扒拉着被子,细软的声音透过厚重的被子传来几乎细不可闻。
但陆飞烟还是注意到了,她伸手将灰溜溜从被子里解救出来。
灰溜溜高兴地爬上了陆飞烟的肩膀。
“你的龙宠看起来很难长大。”千幻轻啧了一声,他也不知道陆飞烟究竟是什么运气,这种乱七八糟的龙都能被她给捡回来。
龙宠?龙?
陆飞烟这才正视起来,侧目望着趴在自己肩膀上的灰溜溜,脑海中想起的却是梦中的那条有着灿金色眼眸的龙。
她转身看向千幻,问道:“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一条龙,他的眼睛是金色的?”
千幻心里一跳,这眼睛是金色的龙,除了那家伙没别人了。
明明已经被封印了所有跟那个家伙有关的记忆,可是她为什么还记得呢?是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牵绊太深太深了?
千幻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掩饰住,佯装不以为意的一笑:“没有。我只见过红色眼睛的龙。”
红眼睛,金眼睛,那肯定不是一条,毕竟这里又没有美瞳。
难道真的只是一个不着边际的梦,并没有实际意义?
陆飞烟觉得她要是不弄明白整件事,不把记忆找回来,一辈子揣着这个疙瘩的话,她觉得自己可能会疯。
她朝门口走了两步,忽然间停下来回眼看了千幻一下,然后又转身继续朝门口走去。
千幻被她那突然的一眼看得有些心虚,但见她很快就转身,没有追问和没有质疑,当下不由稍稍松了口气。
陆飞烟伸手将房门推开,一阵清新的花草香气扑面而来,入眼也是一片郁郁
葱葱,生机勃勃。
她抬头望着这里的碧天,莫名觉得心里更空了。
忽然,一直安安静静的灰溜溜有些躁动,陆飞烟以为自己在这里站得久了,它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