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正视自己的内心

然而，这个小厮，实则也并没有诓骗常岁的必要。

最重要的是，常岁从他的眉眼之间，只能够看到一种纯洁的真诚，看不到半点的算计和隐瞒。

要知道，人的双眼，就是他心灵的窗户，你可以从一个人的眼神之中，看到许多的东西，或许一个演技高超的人，可以隐藏自己的眼神，但是他也不可能一直这样隐藏下去，所以你只需要一直盯着他的眼睛，便肯定能够看到他眼神的些许闪躲，从那一瞬间的闪躲之中找到蛛丝马迹，从而逆流而上，就可以寻到真相。

这是常岁与人博弈留下来的经验，可是用在这个小厮的身上，却是一无所获。

其实，打从这个小厮一开始和常岁言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常岁的眼神便没有离开过这个小厮的眼睛，他在言说了这么多的事情，并且这么长时间之内，眼神都没有任何的纰漏，这让常岁，很是吃惊。

因为这只能证明两件事情，第一就是这个家伙，是一个天生的演员，他的眼神是与生俱来的，可以让别人没有办法窥探到自己的内心，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并没有和自己撒谎。

第一个可能比较看运气，常岁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几年，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也算是见了不少的人，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一个，

能够在眼神上面一，直这样伪装下去的人。

而这个小厮看起来普普通通，并不像是老天爷特别照顾的那种模样，再加上待在惊棠的身边，他好像也被保护的很好，所以常岁便觉得，那种神乎其神的演技，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而第二种可能，或许就是真的。

虽然常岁感觉自己难以相信，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不愿意相信的，偏偏就是真的，你看起来是真的，却是最假的存在。

表面上看起来，自己和惊棠二人之间，只是一个很纯洁的，保持着利益关系的合作伙伴，而她也将自己和惊棠所经历的所有事情，都归结于合作愉快的种类之中，甚至自己冒死救下惊棠，惊棠豁出去生命带她从红楼回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要保证对方的性命，才能够保证二人之间的合作，能够继续下去。

这个理由，从很早的时候，常岁就一直根深蒂固，在自己的内心之中，不管发生了任何的事情，这个理由，总能够解释所有的由头。

可是不知不觉之中，常岁却发现这个由头，逐渐成为了自己自欺欺人的一个借口。

若不是因为今天小厮的这一番话，常岁也没有反应过来，原来她心里，已经堆积了这么多的事情，只是自己未曾愿意正视过这一

切而已。

实则她以前，就有质疑过这个合作伙伴的想法，但是那也不过只是一刹那之间的念头而已，并没有就这个想法，继续深究，有些事情没有必要搞个明白，糊里糊涂好一些，毕竟俗话说得好，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而现在，常岁却终于明白过，来人生在世，难得糊涂，这一句话无非就是在给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东西，找一个正儿八经的理由而已。

可是事实上。哪怕就是你不想去在意这一切，你不想去看明白这一切，但是很多事情，终究是要重新搬在台面之上的，你也必须得要面临着血淋淋的真相。

如果这个小厮，没有在今天言说这些事情的话，常岁或许并不会这般认真的审视一下自己的内心。

别看她常岁，从表面上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对待任何的灾难，对待任何的事情。都能够选择一种绝对对抗的姿态，正面刚下去的人，但是偏偏在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上，常岁却表露出来了一种自欺欺人的怯懦。

甚至现在细细想来，她至始至终都在逃避，至始至终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内心。

就连常岁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是在害怕吗？害怕惊棠还是害怕自己？

“属下知晓今日的话，可能有些说多了，但是

我总想着，如若我不将这些话说出来的话，姑娘怕是没有办法知晓这一切，而我家主上这一门的心思，也怕是要付诸东流，消失殆尽”这小厮看着常岁双眼出神，好像是在认真的思考着，他刚刚所说的那些话的时候，便就如同趁热打铁一般，又接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有可能自己一辈子，都不知道么……

“你这小子，若是让你的主子知道了，你和我说这么多的话，估计要讨来一顿罚”常岁并没有直面回答他的话，反而是避重就轻一般的，提起了别的事情。

而看着常岁那一副巧笑倩兮的表情，这小厮就知道，刚刚常岁和自己所说的话，不过只是在开玩笑罢了，因此也是笑了笑，然后紧接着说道“之前姑娘答应过属下，并不会将这些话再转告给主上听去，而姑娘在四皇子府呆着的这一段时间之内，属下也算是对姑娘有了一个浅显的认知，知晓姑娘必定是一个言而有信之人，所以属下并不担心，反而属下更担心的是，姑娘知晓我主上的一片赤诚之心，之后心里又是何种想法？”。

面对着小厮如此直白的问题，常岁只是笑了笑，依然没有给予他回答，但是却将眼神，放在了圆床之上的惊棠身上。

整个空旷的寝宫之中，除了摇曳的灯火之

外，就只剩下宽大的窗户之中，缕缕渗透进来的凉风，还有那些角落的木箱之中，冰块散发出来的如同花枝小烟枪之中，烟雾一般的冷雾。

这小厮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该什么时候说话，什么时候又不该说话，因此在见到常岁将目光放在了惊棠身上之后，他便不再言语。

俗话说得好，事在人为，这小子已经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好，其他的事情，就要看老天爷该怎么安排了。

所以他收拾完了这些碗筷之后。便退出了这个寝宫，给他们二人之间留下了一个仿佛天地无人一般的空间。

这小子今天之所以同常岁说这么多话，事实上，是因为他将惊棠中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自己的眼里，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总觉得像自己主上那么可怜的人，不应该孤独一生。

虽然同样的，让常岁陪同惊棠一起坠入地狱，似乎好像对她也不公平。

所以，小厮也就将话点到即止，并没有问出一个所以然，也没有在常岁的心里施加压力，因为他看的出来，惊棠和常岁两个人，应该是一种人。

像他们这样的人。就应该在那一条黑暗的道路之上，相互扶持，互相帮衬，走在同一条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