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发怒
朝堂之上,已然是一派布置妥当的宴席。
慕容堇辰端坐在主位上,下方的文武百官战战兢兢,似乎陷入了一方僵持之中。
这本应当是觥筹交错的 宴席,除却了大夏的官员,不少邻邦小国派来的使臣也一一落座在角落里。
在这等重要的典礼上,作为大夏的友好盟国,金国派遣了大祭司前来,穿着最为端重华奢的礼服,坐在宴席的一侧。
大祭司几乎是金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他代表大金亲自前来,的确展示出了足够的诚意。
但,尤其端木凌试图将月冉溪带回金国这么一件事,慕容堇辰对于金国的态度自然是怎么看怎么不舒坦,目光随意地瞥过时,也带上了少许的冷沉。
那金国的大祭司能够坐到这么一个高位,本身自然是个能够察言观色的人精,隐约察觉到大夏新帝瞥过自己时似乎有些不悦,一时间心中慌张了少许。
他不动声色地低垂着头,理了理身上华奢的长袍,也不敢言语,生怕当真招惹了大夏新帝的厌弃。
如今金国虽然有了一定程度的发展,但相比起繁荣强大的大夏而言,仍然是逊色不少,他代表着
金国前来,也属于国内的主和派,当然清楚不能得罪了大夏的这一位阴晴不定的新帝。
在不明情况之下,金国大祭司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造次。
偌大个金碧辉煌的大殿中,由于今日的大典而布置上了不少喜庆的红绸,分明应当是热闹的气氛,却由于皇后未曾前来,而陷入了一片沉滞来。
伴随着良辰吉时的到来,司礼的大太监发出一声尖锐响亮的传唤声,而后随着而来的,是身着皇后盛装,头戴玉珠冠冕的月冉溪踏步而来 。
在昨日几个司礼嬷嬷的再三教导下,月冉溪这才懒洋洋地随意应答了下来,只学到了少许简单的礼仪皮毛。
但这也足够了,莫说是各种繁琐的礼仪,月冉溪只单单出场,便足以让慕容堇辰心满意足,也不会在意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礼节。
她踏步而来,摇晃的玉珠冠冕下隐约可见殷红、染了胭脂的红唇轻抿,只一眼,便让堂堂大夏的帝王愣神许久,晃了一双眼来,片刻不曾回过神来。
慕容堇辰回过神来时, 一双沉沉墨眸直勾勾地注视着踏步而来的女子,目光中是难
以言说的专注,再也揉杂不下其他来。
这是他慕容堇辰的皇后,即便是百年之后,也同自己葬在一起。
生同衾,死同陵,不再分离,即便是后世记载下,月冉溪的名下,那也应当是他慕容堇辰的皇后。
慕容堇辰这般想着,目光越发柔和专注了下来,手中紧握着玉色杯盏,其中泛着清香的美酒晃荡着,却是分不出他的半点儿注意力。
在这之前,月冉溪的身份一直隐藏着,这满朝的文武百官对于这位神秘的皇后娘娘也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了解。
大太监扯着嗓子,按照大夏古来礼法,正一板一眼地念着封后大典的各色表面流程。
月冉溪虽是厌烦这些繁琐的礼节,但毕竟已然答应了下来,还算耐着性子,一一循着礼节走了过去。
终于熬到了冗长的宣礼结束,慕容堇辰却是再也忍不住,他腾得从龙椅之上站起身来,目光锁着下方的人,踏步而出,朝着自己的皇后伸出了手来。
一时间,他这个极其不合乎规矩的举动,让下方几个古板的老臣皱了皱眉,似乎隐约开始窃窃私语。
这不合规矩,堂堂帝王之躯,怎么可以起身迎接
皇后,这着实……着实有违祖宗之法!
几个老臣急得花白胡须直发抖,面面相觑,尤其是一旁苏大人的一张老脸铁青,似乎极其气恼。
月冉溪从善如流地伸出手来,红唇勾了勾,荡漾开了一个晃眼的笑意来,颇为自然地将自己的手放进了慕容堇辰的手心之中。
循着慕容堇辰的牵引,月冉溪踏步上前,坐在了皇后的位置上,在她落座着的那一刻,便意味着大夏新一代的一国之母出现。
按照礼法,封后大典的宣礼结束,文武百官都应当行大礼参拜皇后娘娘。
然而,一道苍老而含着薄怒的嗓音却骤然响起,打破了一切的平静。
似乎是气疯了头,那年迈的苏大人站上前来,弯着身子,却是偏偏要在这种时候,大胆地出声挑刺道:“禀皇上,大夏的皇后应当出身尊贵,才能当得起母仪天下。先祖有言……”
他的一字一句言之凿凿,似乎当真为了整个大夏着想,硬生生便是不同意将月冉溪“这一身份不明”的女子纳为皇后。
“呵。”还未等苏大人将话说完,慕容堇辰当即冷笑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干脆利落地道:“苏大人好
大的胆子,胆敢质疑我们大夏的皇后,莫非你认为我瞎了眼?”
话音未落,那苏大人僵楞了片刻 ,似乎是长久以来苏家不俗的阵势给他带来了勇气,仰起头来,抚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仗势颇大地说道:“皇上!大夏古法不可废,皇后乃我大夏国母,怎可随意定下?请皇上三思啊!”
说话间,苏大人骤然一掀起衣袍,径直跪倒在地上 ,似乎是摆出一副赤城忠心,以此希望劝谏皇上改变主意一般。
几乎是在他跪下的那一刻,与苏家交好的一干臣子迟疑犹豫片刻后,也齐齐跪倒在了地上。
看着这跪了不少的臣子,慕容堇辰坐在龙椅之上,神情骤然冰冷了下来,似笑非笑地冷嗤了一声。
他的皇后,哪里容得了旁人多言?
龙颜一怒,慕容堇辰冷沉下了脸来,冷笑着盯着跪倒在地的臣子,缓缓地反问了一声:“苏大人好大的威风!莫不是要效仿前朝逼宫不成?”
苏家能够轻而易举地号令这不少的官员,也在慕容堇辰的意料之中。
只是他不曾想过,自己放任苏家结党,只是为了暂时按兵不动,却似乎给了苏家权倾朝野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