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
见钢牙如此坚持的样子,耳霜只能勉强应好。
她爬上旁边较矮的一棵枫树,将钢牙放到其中一条粗壮的树枝上,确定他不会轻易地掉落下来之后才跳回地面,选定钢牙所说的那个方向,直奔树丛而去。
棕熊是爬树高手,哪怕攀爬十几米高的树干对它们来说也不过是热身程度,所以即使已经将钢牙放到那么高的树杈上,她依然放心不下。
耳霜边跑,边大声喊钢牙说给自己听的族人名字,“白角——银太——”
“亮介——”
“你们的少主在我这里!”
这种类型的喊话听上去比起忧心忡忡的寻人,更像是要挟,但耳霜已经无暇顾及这么多,一心只想着尽快找到妖狼族的人。
耳霜喊了好几分钟,声音在林中传出遥远的距离,惊得在枝头憩息的黄莺争先恐后地飞起,叽叽喳喳地冲出树冠。
不行,这样下去是找不到人的。
一直得不到回应,耳霜心急如焚。
她想要爬上树,远眺四周,看看能不能在无边无际的绿色林海中发现一些不同寻常的身影。
但还没等她将这个想法付诸实践,一支破风而来的利箭瞬间让她攀爬的动作停了下来。
耳霜惊魂不定地躲到大树背后,悄悄探出半边脑袋,观察着深深钉入了树干内部的箭。
那利箭的箭头是由精铁打造而成的,呈三棱柱,切面平整,无比坚硬,同时也无比锐利,种种迹象,无一不表明它的制造者已经掌握了先进的铁制品加工工艺。
思及此,耳霜不敢再逗留,害怕当下一发利箭射来时,她不会再有好运气躲开致命的攻击。
耳霜转身就想跑,但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射出箭的人似乎已经瞄准了她的位置,只要躲在树后的她稍微露出一些衣料,立马就会有一根箭从树丛中追出来,看上去似乎是奔着要将耳霜就地射杀的目的而来的。
耳霜又气又急,但在尝试了几次突围,却均以失败告终之后,只能缩成一团,等待对方停止射箭。
她朝着空无一人的树丛大声疾呼,“不知名的弓箭手,我并没有任何恶意!如果在什么地方上冒犯了你,我对此感到抱歉!拜托,请让我离开,我还要去找我的朋友,他现在正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随时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这喊话似乎起到了一些作用,势头狠绝的弓箭果然消停不少,不再追着暴露出来的耳霜了。
只是还没等耳霜放松多久,一些深色的身影就陆陆续续出现在林间。
远远望去,耳霜只能看见他们手上拿着的武士刀和弓箭之类的武器,但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她无法判断对方究竟是否对自己抱有强烈的敌意。
深知自己不可能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跑,耳霜选择按兵不动。
待他们走近了,就看得清楚了,那些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地穿戴了一些盔甲配件和褐色的皮草,神情尤为不善。
其中,一个脸上长有狰狞的十字形伤疤的男人率先向耳霜发问:“女人,你刚才说什么人在你的手上?”
另一个三白眼、一看就知道脾气急躁的青年按捺不住抢话道:“喂,你是不是挟持了钢牙?”
他的表情咬牙切齿,看上去像是已经下定决心,如果从耳霜的嘴里听到了“是”,他就会当场咬杀她。
看见面前的人们穿着跟钢牙相似的装扮,耳霜很肯定他们就是自己要找的妖狼。
耳霜回答:“我没有挟持你们的少主,相反,我是向他提供帮助的人。”
“他的左后腿受了重伤,还有棕熊正冲着他去,他现在情况很不好,急需要你们。”
听见耳霜这么说,长着一双三白眼的白角狐疑地打量着她。
这只是一只小妖怪,看上去攻击力极低,不太有可能对少主造成什么伤害,也不太有可能会跟少主有什么牵连,几乎跟性格急躁、以强为尊的少主分属于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一句话总结,他不信任眼前的人,觉得这是某种陷阱,或者再退一步,就算她所言不虚,少主真的遇袭受创,但高傲如他,又怎么会甘愿向远比自己弱小的家伙寻求帮助?
一旁留着莫西干发型的银太看出了白角的心底想法,直接对耳霜问道:“少主是怎么会受伤的?他实力很强,这座山林应该不存在能够打败他的大妖。”
耳霜跺起脚,恼怒道:“他是在昨天晚上不小心掉进了猎人的陷阱,然后就被捕兽夹给弄伤了,而我只是被不幸波及到的路人,跟那个陷阱完全无关,你们不要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这很失礼。”
“我一向诚实,从来不会说谎骗人。”
妖狼族的人是把“多疑”这一性格属性刻进了DNA里面了吗?怎么一个个都跟盘嫌疑人一样盘问她?难道她长得就真的这么像可疑人物吗?
还没等耳霜解释,刀疤脸就直截了当地说:“这样吧,白角、银太,你们两个人先回去跟其他人说找到钢牙了,然后再带他们过来这里,而我就先跟这个小妖怪去看看情况,如果确认是真的,我就背上钢牙来找你们。”
白角、银太思考了一会儿。
看见他们两人半天商量不出结论,耳霜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索性一扯钩爪的衣袖,说道:“就按你说的那样办吧,快点跟我走,再拖延下去,真的要出大事。”
钩爪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饶有深意地瞥了一眼耳霜的兔子耳朵,就跟在她身后向钢牙所在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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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走近那个地点,耳霜就听见了棕熊的咆哮声,一声接着一声,凶狠的、高亢的,丝毫不掩饰攻击的欲望。
她往前拨开遮眼的树叶,映入眼帘的是令人胆战心惊的一幕。
一只体型壮硕、看上去像座小山的棕熊爬上了树干中部,正在伸出长且锐利的爪子,意图钩住虚弱得甚至站不稳的钢牙,将他从树枝上拽下来,然后咬碎他的气管,美餐一顿。
而钢牙只能拖着那条伤腿和咬在肉里的、沉重的捕兽夹缓慢地往前挪动,尽量避免被棕熊抓到。
这是极具风险的冒险,好几次,钢牙都差一点要被爪子钩住皮毛,或者失去平衡,从树枝上滚落。
耳霜的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焦急万分地扭头看向刀疤脸,想着如果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