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阵
名其妙,乌云盖顶似的令人压抑不已。
还不如炸上一通来得痛快些。
她沉默了,但后头的风棋依旧是那个话痨的他,一听白玦这话便忍不住要辩解。
“又不是我说的,是……”
是?
是什么?
宁霜霁望着远处愣了会儿神,发觉风棋竟彻底没了声音,不由得感到古怪,回头一看——
她身后已是空无一人了。
宁霜霁:?
或许是烦躁的感觉搅乱了心绪,又或许是风棋给她的印象太不正经,她第一反应是自己受了捉弄,而后才觉出不对来。
白玦那么沉稳的人,才不会干出这等无聊事。
消失得那么突然,难不成是鬼新娘来抓人了?!
宁霜霁来不及去惊讶鬼新娘为何突然肯现身,又为何独留她一人不抓,当即屏息凝神试着感应周遭变化,果然找到了阵法薄弱之处。
机会转瞬即逝,必须迅速抓住。
她心中有了计较,猛地睁开了眼,运灵力于掌上,对着前方的山石用力划出了一道迅猛的掌风。
被掌风一扫,山石当即破开了个口子,如同被利刃割开的纸塑般向外翻卷着,继而一道刺眼的白光从中迸发而出,宁霜霁便被吸进了阵法之中。
强大的力量带得她一个趔趄,一头扎进了个温暖的怀抱中。
接住她的人正是白玦。
白玦把她扶稳后立刻焦急发问:“没事吧?你方才去哪儿了?”
“我在外面呢,”宁霜霁站稳了脚步,眨巴着眼得意地看着他,“你俩忽然消失,我知道肯定是鬼新娘来了,就趁机劈开阵法跟进来了。”
“你——”白玦没想到她竟是自己主动跟来的,眉心顿时皱出了三道纹路,“以后再遇此情况,就安心留在外面,不要贸然闯阵了!”
宁霜霁知道白玦是在担心,这样的认知让她心里缓缓涌出了一股暖意,驱散了先前莫名升起的烦躁。
“我也很厉害,进来可以帮你啊,”宁霜霁豪迈地拍了拍他的肩,又展现了一个无所畏惧的笑容,“风棋不靠谱,多我一个你也安全些。”
她说着终于想起风棋,转头找了找:“风棋人呢?”
一进来就碰上白玦,宁霜霁光顾着高兴,还未留意过周围环境,如今左右一扫,发现他们似乎正站在一方高墙小院里。
从院子的布置来看,像是在办喜宴。
堂上红绸交错,囍字成双,而堂外四方院落里摆满了圆桌酒席,高朋列座。
宁霜霁:“这是……幻境?”
白玦仍在因她那句“你也安全些”而愣神,闻言顿了顿,方道:“我一进来就在这儿,已找过一圈,并未见风……”
他话还没说完,宁霜霁忽然瞪圆了眼睛,而后猛地低下头去瞅自己身上的衣服。
白玦被她这慌张的表现弄得卡了下壳,意识到她在惊讶什么后无奈一叹:“不必看了,我们确实都被换了衣服。”
他早间穿着的那身喜服已被换成了普通的蓝色短衫,宁霜霁也是。
宁霜霁心里一慌,连忙摸上自己的脖子,摸到红玉珠后方才松了口气,随及又抬手摸了摸头顶,确认了羽毛也在。
还好还好。
放眼一望,满堂宾客男女皆有,但无一人身着红色,看来这阵主的确不大乐意让“请来”的宾客红衣入席,抢了新人风头。
这是不是说明,她和白玦也成了宾客的一员?
“这鬼新娘什么坏习惯,瞎给人换衣服!”
宁霜霁惊魂未定,由着性子狠狠啐了一句,谁知话音刚落,周围热闹交谈着的宾客们刹那间便全止了声息,齐刷刷转头瞪向了她。
面无表情,目光呆滞。
长得全然不同,却像是共用了同一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