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饼小侯爷
马车的微微摇动将青宗送回了与周公的对弈。起个大早滴水未进的苌楚,此刻饿得有些烧心。朝着汐尔准备好的食盒,伸出了罪恶的小手。
是一盒酥饼。
悄咪咪拿起一块,再将盖子盖严。缓缓送到嘴巴。
“咔嚓、咔嚓、咔嚓。”
完了。苌楚心想。
酥饼酥脆无比,声音回响在封闭的马车内。果不其然,青宗睁开了阂上的双眼。只不过盯着苌楚看了半晌,又将眼皮合上了。
这盒酥饼的做法甚是特别。区别的临安惯用的甜口酥饼,内馅儿用的是炙烤过的牛肉,佐以芳香微辣的调料,令人垂涎。
眼见青宗并未说什么,苌楚复又将酥饼送到嘴边,尽情咀嚼。酥脆的咀嚼声伴随了一路。
青宗的坐席在学堂的最后方,虽说离燕儒较远,但好在可以全方位观察。可还未见到燕儒的影子,一堵高墙便树立在了自己的眼前。
来了三两个国子监的监生,苌楚不曾见过,也不知他们姓甚名谁。
苌楚本想站起来,来人却将一柄折扇压在了她的肩上,对方施加了力道,她肩膀吃痛,一个不稳被按了下去。
“跪下。”
来者不善。
带头的公子哥打开折扇,装模作样地扇了扇。
“我说这好好的国子监,今日怎突然多了一丝臭味。原来是从你小子身上来的啊。”
一同前来的两位拥趸也从嘴里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穷酸味,土腥味,还有不知道哪里来的牛羊粪臭味。哈哈哈哈哈哈。”扇扇子的人笑容乍收,恶狠狠地盯着苌楚道: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别来不该来的地方,污了爷的眼睛。”
“穷酸味。”苌楚从坐席上站起,
“土腥味,还有这牛羊粪味。”苌楚微微一笑,道:
“公子竟区分得如此清楚。想必是深有体会,所以才这么了解。”
“别跟爷装傻充愣,识相的就快滚!”一边说着,一边用合起来的扇子拍打苌楚的脸。
“既如此想滚,我就送你一程。”青宗抬脚。
扇子飞到了半空中,掉在了苌楚的面前。肥硕的人影从腰部向后折叠,不受控制地向前翻滚,直撞到墙边才停下。
“你…你好大的胆子!不过区区绵蛮少主,竟敢在国子监动用武力。何其粗鲁!何其无礼!”跟班一号发出声音。
“你们倒是礼数周全,一群人以多欺少,恃强凌弱。当真是大程的翩翩君子!”
“从背后偷袭未免不耻!一副小人做派,若是男子汉便堂堂正正的…”跟班二号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青宗打断。
“趁我不在就来找麻烦,你们倒是光明磊落!若是不满,何不与我当面对质,偏为难我的下人。原来欺软怕硬就是你们大程的大丈夫做派!”
一场骚乱,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注目。
“绵蛮少主乃真热血男儿,只是这一身武力也要用对地方才是。”
开口说话的乃是经常于燕儒同行的俊美男子。
“小侯爷。”周遭的人纷纷向他行礼。
“待客不周,乃是我们大程失了礼数。这几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就暂且交由我规范训诫吧。”
小侯爷转向苌楚,微微一鞠躬道:
“就由鄙人,代这几个不成气候的,向绵蛮赔罪。”
一场闹剧落幕。
看热闹的人纷纷散去,青宗也不发一言,坐到了自己的蒲团上。
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你打算一直盯着我看到什么时候。”青宗略带娇俏地发问。
“我在想,你可真是厉害。”
没错,没错。青宗在心里附和。他状似不经意地整了整衣领,挺直脊背,准备接受来自苌楚四面八方的夸赞。
“刚刚你一连用了五个成语,而且还没有重复。”
苌楚笑出了声。
“你的学业进步很大嘛!”
“哼!”青宗抓过一旁的课本,
都不会用成语,还不如我呢。
“你对这小侯爷可了解?你们关系可还不错?”苌楚问。
“偶尔目光对上了,他对我点点头的关系。”
“在学子里可有流传过什么奇怪的流言?”苌楚再次发问。
“没有吧,我跟他们都不太熟。”青宗顿了顿,
“除了夫子,没人跟我说话。”
“以前可曾有人找过你的麻烦?”苌楚试探地问道。
“谁?”青宗反问。
“那个扇扇子的蛆。”苌楚面不改色。
出人意料的形容让青宗忍不住发笑。
“哈哈哈,没有哈哈哈,没有。他们不敢。”
想到那人因疼痛在满地乱爬的样子,便更觉得这个形容贴切又精妙。汉语言博大精深。
“叶夫子,我想学这个。”
“学什么?”苌楚不解。
“扇扇子的蛆。”
似是被对方感染,苌楚也跟着一起嘿嘿笑了起来。
连续观察多日之后,苌楚发现,燕儒此人恰如其名。彬彬有礼,温和随意,也不曾有强烈的情绪起伏。就连青宗的刻意刁难也能圆滑地应付过去。
这样的人对自己应该不会抱有杀意。
就在苌楚陷入瓶颈之时,一封赔罪的请帖发到了汐尔手中。
“少主,这是程小侯爷叫人送来的请帖。为表赔罪的诚意,还请少主定要赴约。”
青宗正在桌前写写画画,汐尔还以为他是在誊抄今日的课业。
“汐尔,你看。”
青宗将轻薄的纸张递给汐尔。汐尔略微有些不解。
“这可是汐尔名字的汉字写法,学了很久呢,嘿嘿。”
“在下定会好好珍藏。”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要赴宴吗?”
“应该是程小侯爷为了上次在书院的事情,特地为您和叶姑娘设宴。还说给您准备了一份特别的惊喜。”
远景楼是临安最大的酒楼,荟萃万千,雅俗共赏。
小侯爷已在雅座内等候。两人随后也相继落座。
“青宗兄,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