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婚见
乾心殿内，皇帝看到来人还有姚仪宣的时候就问了一句，姚仪宣也老实交代路过看见了。
皇帝点了头，让她坐在旁边听。
同样坐着的还有太文皇后和姚启昀。
姚启昀对姚仪宣这个变数很是警惕，而姚碧淑看到姚启昀时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些。
反正这局做都做了，也没得反悔的余地。
于是姚碧淑马上哭诉起来，说的话和刚才同姚仪宣说的并无太大差别。
皇帝听着听着脸已经黑了，更何况还有姚启昀在旁边添油加醋，姚仪宣虽然没开口说话，但她始终认真听着。
就在皇帝受不了低吼了一句后，在场的都安静下来。
姚启昀装着胆子跟皇帝建议：“既然已经如此，也本就是要和亲的，不如就将阿淑嫁了吧，无论太子殿下是不是真的闯了阿淑的寝殿，这男女共处一室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呀。”
皇帝温言被气笑了，看向他：“你觉得朕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吗？若真是有人为了和亲蓄意而为，这亲不结也罢。”
“儿臣不敢，可父皇执行的新政还并未得到全面认可，阿淑的清誉父皇不得不考虑啊。”
姚仪宣不禁抬眸看了一眼姚启昀。
这么久未见，倒是长进了不少，知道用皇帝的痛楚来堵皇帝的嘴了。
眼看着皇帝就要怒了，姚仪宣开口：“父皇别动怒，这事儿不算多难办。”
她开了口，姚启昀的警惕性更强了：“皇姐有何高见？”
“阿昀说不必查清将阿淑嫁了，可将北卫放在眼里了？”姚仪宣说话不轻不重，但就是让人心里发憷，她这话给了两边的体面，元顺毓的脸色好了不少。
老实说她也不懂姚启昀为什么要在元顺毓还在场的时候说这种话，这不纯纯地找不痛快吗？
两国实力都不差，这次和亲完全就是像交换人质一样，北卫也会有公主嫁来锦淮，姚启昀到底哪儿来胆子当面拂元顺毓的面子？
要不是姚仪宣猜测元顺毓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这位太子怕是早就怒了。
“更何况，现在就自己人还知道这事儿，要是不明不白就将阿淑嫁了，你让外人作何感想？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皇家不体面呢。”
姚启昀没法反驳她的话，咬了咬牙，问她：“可皇姐依旧没有给出比这更好的办法。”
“这事儿，必须查清。”姚仪宣抬眸和姚启昀对视，半分不躲闪，“若这是太子殿下的过错，那就请太子殿下给锦淮一个交代，若这是阿淑做的，那……”
她故意停了停，随后看向皇帝，开口：“那还请父皇忍痛将阿淑马上嫁出去，给北卫一个交代。”
“荒唐！”
姚启昀当即起身就反驳了回去：“皇姐，您这法子完全就是置阿淑的清誉于不顾，随便嫁一个？让她未来的夫君作何感想？！”
姚仪宣嘴角微勾，问他：“那阿昀的意思是，阿淑若是故意惹了这番大事，她自己将清誉这种东西摆上危险的境地，父皇还得考虑她的情况给她台阶下吗？”
“再怎么说，阿淑也是公主。”
“阿昀。”姚仪宣尾音长长地唤了他一声，搞得姚启昀头皮发麻，“这是新政，要的是公平公正，而于血脉地位无关，你要父皇为了阿淑一个人而违背新政颁布的初心吗？”
“……”
这罪过可就大了。
姚启昀不敢再反驳什么，只得憋屈地坐下。
姚碧淑见他坐下了，顿时慌了起来，无奈大殿上不能太明显，只能跪在地上微微发抖。
皇帝扫视一圈，没见再有人反驳，满意地看向姚仪宣，赞赏地点了点头，随后立刻命人去查。
等了几个钟头，去查的人回来了，说是逮着了几个嫌疑人，但都服毒自尽了。
姚启昀的脸色一下子缓和了不少，就在他放松下来的时候，姚仪宣又开口了，把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父皇，我倒是有个证据证明阿淑有意与太子攀上关系。”随后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正是昨天游隼带回来的那封，她交给了皇帝。
皇帝就看了一眼顿时震怒，吓得姚碧淑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那封信是姚启昀写给姚碧淑的，虽然没署名，但是难保姚仪宣手上会不会有其他证据。
他心虚地看了一眼姚仪宣，正好和姚仪宣意味深长的目光对上。
不过姚仪宣却什么也没说了。
她倒是不是想放过姚启昀，只是这事儿来得太快，她没找到证据罢了。
不过也不是什么值得头疼的事情，来日方长。
“今日起，德淑公主禁足于青瓷苑，赐婚司农少卿，择日大婚。”
皇帝说完就让人把姚碧淑拖走了，姚碧淑离开之前还喊着求皇帝宽恕。
姚仪宣觉得这事儿差不多就这样了，却忽然被皇帝点了名单独留下：“阿宣，这事儿现在闹成这样，怕是……怕是只能让你去和亲了。”
“明白。”
这个结果姚仪宣之前就料到了，既然不能让姚碧淑去和亲，那就只能是自己，她早有心理准备。
而皇帝看她这不咸不淡的样子，只叹了口气，这个女儿从来都这样淡淡的态度，好像所有的计谋和策略都是随手摆弄，若她是个男孩，皇帝定然会将她列为太子。
……或者说即便她是个女孩，皇帝也觉得未尝不可。
之前他打算将姚碧淑推出去和亲时就想好，姚仪宣留下来无论是真的适合当继承人还是辅佐姚仪泓都没有坏处，但现在好像不行了。
“父皇不必多说，儿臣远赴北卫依然会尽心尽力辅佐皇兄，至于今日之事，想必父皇心里也有数，阿昀同旧派合作还将阿淑拖下水，往后父皇和皇兄的日子定是多有障碍，皇兄神经大条不擅料理这些，还请父皇多加小心了。”
至于自己，去北卫以揽大权也不是不可。
——
二人并未多说什么，姚仪宣从乾心殿出来时，正巧看见不少人在等着自己，倒是也不意外就是了。
姚启昀见她出来，皱起眉上前，语气颇为不满：“皇姐，我只是想为阿淑寻个好人家嫁了，你又何必这般阻挠，左右我们是对你没什么危害的，碧淑近些年过得不好，嫁得远远的也免受罪啊。”
姚仪宣眼睛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