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就多加一分。

杨齐吃力地从地上站起来，苏慕冰怒视着他，持剑刺去，没等剑靠近他，他手中的刀突然掉在了地上，整个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着，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手中的剑已经刺进了他的胸口。

苏慕冰眼睁睁看着杨齐瘫软在地，嘴中不停地吐出鲜血，她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忙将握在剑柄上的手收了回去，直勾勾地盯着他。

一阵风吹来，轻轻地撩起了苏慕冰的长发，她还是那么美丽，那么令人心动，一如二十多年前与她初次见面的场景，在杨齐看来，还是一样的人，一样的风，也许，今天的结局早已在冥冥之中注定。

杨齐费力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没有按约定，而提前来见你吗？”

苏慕冰看着杨齐，眼神里透着一丝困惑。

杨齐不禁咳了咳，轻声说：“我只是想见你！”

苏慕冰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任凭杨齐说什么，她依旧像一尊雕刻的石像，毫无反应。

“二十年了，无论是‘爱’，还是‘恨’，我始终都忘不了你，我真的很喜欢你，虽然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可我依旧暗恋着，只是我的暗恋不像别人那样甜蜜，而是像一种被若干小虫侵蚀的疼痛，而你，一个我一直期待的人，将永远成为生命的缺口。当初，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之所以和你定下二十年的约定，我不是为了报仇，我只是想用这么长的时间来忘记你，可事实证明，我做不到，甚至连这座城市都不敢待，这里太小，小到一抬头，可能就会遇见，却又是那么大，大到一转身，就是海角天涯！”杨齐仿佛要一口气把话都说完，生怕自己一停下来，就再也接不下去似的。

杨齐的话，苏慕冰虽听在耳里，却好像不是在对自己说似的，依旧一脸的肃然。

“这二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被对你的情和父亲的仇折磨着，无法自拔，但我明白，既然做出了约定，这一场战斗，我是必须要面对的，逃避不了的！”杨齐的语气里带着哀怨。

“你知道就好！”苏慕冰不经心地应和着。

“今天这一战，必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没有收徒，我希望，你不要把叶欣欣扯进来，冤冤相报何时了！”杨齐又咳了几声，咳出不少血来。

苏慕冰很是不满地说：“明明是你要把她扯进来的，原本她完全可以不知道这件事的！”

“我不希望，她重蹈你的覆辙！”杨齐的口气很感触。

苏慕冰急忙提高了声调：“你这话什么意思？”

杨齐严肃地说：“我不想看到，你的悲剧在她的身上重演！”

苏慕冰不忿地说：“这个就不必你担心了！”

“我没有别的请求，只求未来的日子里，你能够记得，有一个男人曾经深深地爱着你！”杨齐决绝地说，突然将插在胸口的剑猛地拔了出来。

苏慕冰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杨齐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好像夕阳下盛放的红花，娇艳无比。

“我……”杨齐的嘴里不停地吐着鲜红的血，苏慕冰的身影似乎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好像白云，好像风，飘来飘去，他缓缓地躺倒在地上，双眼渐渐地闭上。

苏慕冰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不知所措，脸颊旁滑下一滴晶莹的泪滴，她用手指轻轻地拭去脸上的泪滴，莫名地看着自己指尖上的泪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为了杨齐而流泪，她清楚地知道他对自己的这份感情，可她始终不曾动心，其实爱一个人与被一个人爱都是无辜的，一场爱情的浩劫中，没有谁赢，谁输，因为她清楚自己在别人那里也是一个失败者，如今面对他肺腑的感言和如此决然的行动，她才恍然明白，伤人的同时也是自伤，也许，只要是伤害，就从来没有纯粹的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