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阿木眼皮一跳，“宋恒？”

柳掌柜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问道：“听门口那老乞丐说书说的？现在的年轻人可不知道那些年的事情。”

阿木没有否认。

柳掌柜说道：“刚才那姑娘身上，有神道的气息。”

他拨弄着手里的算盘，珠子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下都敲在阿木的心里。

“神道式微，尤其是现在这世道，没哪个修神的敢露头，生怕让那些修仙的抓住，割肉放血的生吃了去提修为。”

“尤其是在宋恒那厮面前，你要是神道，别管有多强，是龙你得爬着，是虎你得卧着。”柳先生看向那俩客人离开的方向，眼神闪烁，“阿木，你说是吧？”

阿木睫毛颤了颤，轻笑一声，“宋恒可不敢在永乐城放肆。”

“要让那乌鸦嘴大仙逮着了，咒不死他。”

传说坐阵永乐城的那位仙人大能，修炼到一定的境界，言出法随，偏偏又不爱说好话，得罪他的人都要倒了大霉。

就说三百年前宋恒杀神的时候，那位神灵就是让永乐城这位仙人大能给咒了，明明可以轻而易举打败宋恒的，偏偏状况百出，被宋恒反杀。

阿木笑起来，柳掌柜也跟着笑。

“你俩贼兮兮得笑什么呢？”晴星凑过脑袋来，挤在两人中间，“是不是商量着加月给的事情？”

“我可告诉你啊，阿木，我先来客栈的，要加也是先给我加！”

柳掌柜干枯的手掌摸了摸晴星的头，“好，先给你加。”

阿木只是弯了弯眼睛。

宋恒、宋恒！

她握紧拳头，指甲都要嵌入血肉之中，柳掌柜定定地看着她。

两人对视许久，阿木错开眼神，眼皮耷拉着，又恢复了平日里那懒洋洋的模样。

客栈打烊的时候，阿木便和晴星朝城外走去。

她是三个月前柳掌柜在一片荒郊野岭捡到的，柳掌柜同大东家说了一声，便留了阿木在客栈里当伙计。

攒了点钱后，她就在城外租了间小院当作住处。

而晴星本就是城外佃户的女儿，两人经常一起结伴回家。

只不过今天晴星特意绕了点远路，想要去城外的庙里拜一拜。

庙是座老旧的山神庙，里面供奉的神像早已不见，只有一个破旧的神龛放在上面，供桌前还放着些新鲜的水果。

阿木扫过地面，这里很干净，像是有人经常来打扫过，还有两个蒲团放在那，方便人们叩拜。

晴星已经虔诚地跪了下去，双手合十，嘴唇微微颤抖着。

阿木看到她身上有点点星光漂出，然后落在了神龛上。

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伸了出来，轻轻捧起那些光点。

“希望娘的病可以早日康复，希望柳掌柜能长命百岁、身体健康，希望阿木早日找到回家的路。”

银铃似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庙里其实并没有人在说话。

晴星拜了又拜，有有些光点从她身上飘出。

“你说神应该能听到吧？”

阿木打了个呵欠，“应该能吧。”

走出破庙的时候庙，庙后面的树枝轻轻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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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今天去客栈的时候，手里面多了一朵金色的花，花瓣层层叠叠笼罩在一起，还有几滴晨露在上，娇艳欲滴。晴星看见，眼睛一亮：“好漂亮的花呀。”

阿木随手把花给她，“送你。”

“真、真的啊！”晴星惊喜地接过，插在了发髻上。

门口的老乞丐嗤笑一声：“花枝招展。”

晴星哼了一声：“你今天的猪肘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