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跑偏的脑洞
为什么装穷呢?
这也很好解释,胡寡妇觉得霍舒耘这么做,可能是不想让村里的人问她借钱。
在村子里面生活,借钱绝对是一件谁都不想碰到的事情。
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有那些心思细的人,对彼此的家底都差不多有个小概念。
比如你今年种了几亩地,一亩地粮食产量有多少,交了多少的赋税,还余下多少,这些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
所以你家里有多少钱,大家也都知道。
农民看天吃饭,一年下来挣的东西也就那么多,刚刚够吃喝罢了。
如果在欠外债的话,他们其实是还不起的。
但有时候,这个债又不能不欠,比如儿子要成亲,总得给人家姑娘送点儿聘礼吧。
自家的破房子,也得修善一下吧,到时候还得摆酒请客吃饭吧。
这一项一项的,都得要钱。
如果他们自家的存款不够,那就只能向亲戚或者乡亲借。
借了之后,没有十年八年,是绝对还不清的。
而且有时候,你又不好意思催他们还。
因为人家每年的收入,就在那儿摆着呢。根本就没有多的。
你说这怎么还?
每
年还的那么点儿银子,都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所以这就造成一个很矛盾,很尴尬的现象。
借钱的还不起。债主又不可能说不要那笔银子了。
胡寡妇觉得霍舒耘之后,很有可能会被村里面的人借钱。
她之前已经听村里面的那些妇人说过了,说霍舒耘变得平易近人起来,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
那么接下来,绝对会有人蹬鼻子上脸,去找霍舒耘办事儿。
比如厚着脸皮问霍舒耘借钱,借到了自然万事大吉。
借不来的话,自个儿也没有什么损失。
而霍舒耘可能就是为了防止这一情况的发生,所以才准备那种光秃秃的被子对外装穷。
等到别人问她借钱的时候,人家说“你都这么富了,借我点儿银子都不肯嘛,别这么小气。”
霍舒耘就可以当即回怼对方一句,“我有什么钱?家里面纯粹就是面儿上光。
你看我的被子上面,光秃秃的,都没舍得花钱让人去绣被面,连那种绣好的被面,我都没舍得买……”
毕竟那种带刺绣的东西,比光秃秃的布贵一半价钱。
希望能用这种办法,把那些借钱的人都给劝回去。
要不然这钱一旦借出去,就相当于是白给
了。
短时间内还不起,家里面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用来抵押。
如果强迫对方还钱的话,估计这家人一家老小都要喝西北风。
你说能硬逼人家还钱吗?不能呀。
为了不在之后碰上这种事情,还不如直接在源头上面扼杀。
所以不如直接装穷,就说自己家里也没钱,谁来都不借。
这样就不会有之后那一系列的麻烦了。
胡寡妇的脑洞很大,她不仅给霍舒耘想出来了这么一个原因,还把前因后果都给顺了顺。
好像听起来很合理的样子。
其实胡寡妇的脑洞,跟真相差的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霍舒耘不要那些花花绿绿的被面,完全是因为她不喜欢。
她只喜欢那些盖着比较舒服的东西,不要那些只有面儿上好看、且非常硌人的被面。
而且那个好看,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村里面的大多数人觉得好看,但是霍舒耘的审美跟大家都不同。
她真的欣赏不了那些花花绿绿、大红大紫的被面。
霍舒耘跟胡寡妇的脑回路,差了这么远,两个人居然还能处于一种比较顺畅的交流中,真是奇迹呀。
傍晚时分,太阳正准备下山的时候。
霍舒耘在自家的院子里面,听见外面变得嘈杂起来。
有一种有人在外面敲锣打鼓的感觉。
然后就听见有人在外面喊:
“村长有吩咐,让大家现在立刻去磨坊那边儿。”
没有广播的年代,就只能用这么原始的办法找人集合。
霍舒耘一开始还愣了一下,不知道村长为什么突然把人召集起来。
但是当霍舒耘准备出去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应该是贺闫早上跟村长说了什么,村长才会这么做。
果不其然,等霍舒耘去到磨坊那边儿,就听见村长跟大家说要小心拐子,看好自家的孩子,不要到河里面游泳之类的事情。
这一听就是贺闫会说的话。
等村长告诫完大家之后,大家都自然而然的有些害怕。
然后纷纷围住霍舒耘,想要从霍舒耘这里,打听更多的消息。
但是,霍舒耘自己也不知道贺闫早上,究竟是怎么跟村长说的。
万一她说的话,跟贺闫说的话对不上怎么办?
霍舒耘只知道她跟贺闫之前商量的时候,是往人贩子那个方向去想的。
但是贺闫具体怎么说,霍舒耘也没跟她排练过。
所以现在就很尴尬。
被乡亲们围住
之后,霍舒耘只能尽量敷衍道:
“大家不要害怕,虽然我们要对人贩子怀有警惕之心,但是大家的日子,还是要照常过的。
不要因为这件事情,搞得大家从早到晚,都战战兢兢的。
咱们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件,一是看好自家小孩儿,二是警惕外来人士。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大家正常过日子就行。”
她就只能说这些套话,争取尽快把这场面给应付过去。
虽然说让大家不要紧张,但是从这一刻开始,村里面的气氛还是紧张起来了。
别人家是怎么做的,霍舒耘不知道。
但是霍舒耘知道胡寡妇听完这事之后,都做了什么准备。
胡寡妇跟霍舒耘说,自个儿在枕头底下,放了一把菜刀。
如果有人敢摸黑进来,抢她儿子的话,她绝对抡起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