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这病是两代单传
几个人手忙脚乱，终于替昏迷的母亲换了衣服并把她送上了床。可刚给她盖好被子，她就醒了。看到大家伙都站在附近并且一脸关切的眼神，母亲很不解地问：“涵生，少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灵儿，你没跟奶妈在一起吗？”
奇怪！母亲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竟好似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姐，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不都快把我吓死了，你不会故意骗人吧？玉妹跟我说你的老毛病要犯了，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病啊？”舅舅似乎有好多事情弄不明白。不过，当他看到母亲已基本恢复正常，刚才那颗悬在他嗓子眼儿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
“我、我没事啊。”母亲一脸惊愕。
“没事？”舅舅更糊涂了。他将脸转向父亲。“姐夫，姐竟说自己没事。我想她要是没事，那肯定就是我有事了。”
“涵生，你姐的病一会儿我再跟你说。因为她自己对发病的经过从来没有记忆，你让她讲她也讲不出来。”父亲用眼光制止舅舅的问题。
“讲不出来？”
“是的。”父亲温情的看着母亲，并拍拍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嗔怪道：“静音，你看涵生刚来，你就吓唬他。让他跟着可着了不少急。”
“我刚才又发病了吗？真不好意思，涵生，原谅我吓着你了。这也许是老毛病，但我一次都记不住。你姐夫以前说他看到我这样也吓得半死。但我一般吃几剂中药后就会好一段时间。一会儿麻烦你们让玉妹把药罐找出来，我自己来煎药，吃完一定会好的。你就放心吧！”
“玉妹好像已经配药去了，估计马上就会来。静音，煎药的事你就别操心了。”父亲安慰母亲，然后又把我推到母亲面前。“灵儿，以后多关心关心妈妈。妈妈身体不好，可别再让她生气了，好吗？”
我点点头，后悔刚才不听母亲的话。“妈妈，您别生我的气，我向您道歉，我错了。”
“灵儿，好女儿。妈妈没生气。我有时脾气不好，老是打你骂你，是我不好，以后也要多注意。你看你看，还掉眼泪呢，都快成大孩子了，就好像真的是雨做的一样。”母亲刮刮我的鼻子，然后一把搂住我。
“你们哪，一对母女怨家。”父亲过来把手放在我和母亲身上，眼里充满柔情。“静音，原谅我刚才粗心。昨晚你一晚上没睡，我应该想到你今天会有事的。但因爸的病我就忽略你了，对不起。但你以后要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啊，不行就躺在床上休息，没人会说闲话的。这些天因为学堂的事，我一直在忙，对你难免就照顾不周。等过几天我放自己长假，专门回来照顾你好吗？”
“你就去忙你的吧。爸那儿不能离人，你别以为是小儿子就可以偷懒哪。别考虑我，我已经没事了。”母亲轻轻的打了父亲一下，笑着说。
“哎呀呀，你们夫妻二人是在给我演双簧吧？姐姐病了，我没嗅到药味儿，倒先嗅到一股子酸菜味啊。”舅舅有些调侃的说道。
我倒实在，使劲到处吸鼻子。“没有啊，舅舅。我嗅着挺香的嘛。”
“你还小，鼻子当然不灵。”屋内顿时响起一阵忍俊不禁的笑声。
也许母亲太疲劳了，在我们的强迫下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舅舅后来终于从父亲那里打听到母亲发病的原委，不过，揭秘后还真把他吓了一大跳。谁也说不清，母亲共发过几次病，反正症状就是一次比一次厉害，每次发病前先是异常烦躁，总也压不住火气。遇到这种情况，平时父亲和奶妈都要把我们小孩子支开，然后再很细心的安慰和照顾她。其实这种病说大不大，只是每次母亲发病都要失忆一小会儿，而后又跟正常人没有两样。父亲还重点强调：“只有一次很危险，静音突然神志不清，一跤跌倒后就假死过去了。”
“天啊，姐跟我妈当初的症状一模一样啊。”舅舅惊呼。我看他的样子怪怪的，神情十分恍惚。
“什么？”父亲一惊，着急地按住舅舅的胳膊。“你说清楚点。岳母她难道也得过这种病？”
“是的，姐夫。其实我也不瞒你，我觉得姐这病可能就是我妈的遗传，我们家那时非常穷，已无钱去买好药，因此妈的病一次比一次厉害。而我又不能老在家陪着，妈就这样经常一个人昏倒在地上。可她的生命力很强，为了侍候瘫痪在床的父亲，体质即使非常虚弱她都熬过来了。父亲病逝后，她才放弃了求生的欲望，最后就是死在这病上面的。听我们那儿的郎中说这病叫癫痫，说是很不好治的一种病。”
“癫痫？这病名好陌生。你没有搞错吧？每次我看静音病好后就完全像个正常人了，既能吃又能睡，也能干很多活，我还以为她只是头痛脑热的毛病呢。你能肯定静音跟岳母得的是同一种病吗？”父亲本来就白的脸此时更白了。
“但愿是我错了，姐夫。”舅舅显得有些犹豫，含糊地说道：“也有人说这种病其实没什么可怕，只要保养得当，根本就不会危及生命。不知我姐得这病有多长时间了？后来有过好转吗？”
父亲摇了摇头。“这病大概有两年左右的时间了吧？当时的具体经过和得病缘由现在已想不起来了。只知道当时我们把这病当感冒治，但不起作用。后来又当抑郁症治，开了好多安脑定神的补药，好像管一点用。我记得静音发病最严重的那次，我和我父亲正在走廊里闲聊医理。静音当时走过来说她腿部抽搐，心里也非常难受，让我帮帮她。我说你躺床上休息去吧，我马上就来！她听后非常生气就走了，也是像今天这般气冲冲的。我们夫妻可从没红过脸呐。所以当时我非常纳闷。但没过多久我就听得远处一声尖叫，看见静音“扑嗵”一下跌倒在地，嘴里正往外吐着白沫。我真被吓傻了，跑过去只想马上把她抱到床上去。但父亲比较冷静，他伸手阻止了我，让我慢慢把静音侧过来。这时我们看到一幅惨不忍睹的景像：静音脸色青紫、牙关紧闭、瞳孔散大，呼吸暂停，身上全是自己吐的污秽之物。我还以为她死了呢。父亲却摇摇手，示意我把静音平放在地上，并叫来家里人火速清理干净她口腔和鼻腔里的脏物。然后父亲要求我给静音口对口实施人工呼吸。些许时光后，静音才苏醒过来。后来我们请来村中郎中开了一剂长年用的药方子，并拿出家中那些珍藏的名贵中药材为静音调理身体。就这样，静音的病好像得到了一些控制，总之再也没出现象那次那样厉害的病症了。另外，也因为我们一直非常注意她平时的动态，只要不让她在发病时摔倒，所以她一般在几分钟后都能自己清醒过来。只是今日爸的病来得太急，静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