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女子有才得上学
“简单！‘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还有‘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怎么样？没错吧？”
“嗯，还可以。现在以‘书’为题如何？”
“也难不倒我。‘梦为圆白岂能换，书被追成墨味浓。’”我一边念，一边学哥哥们的样子摇头晃脑。
父亲惊叫：“什么？！是‘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吧。”
“嘿嘿！我不识字。反正里面有‘书’字对不对？”
“好、好，不难为你。还有吗？”
“有。”我想了一会儿。“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说完了？没有‘书’啊？”
“谁说没有？窈窕淑女的‘淑’啊？”
“这也算？哈哈！”父亲抚着胡须忍俊不禁。
“还有呢。‘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 爸爸你看有没有‘书’呀？”
“嗯，不错不错。都是我原来教你的吗？”
“也有大哥和二哥他们读的时候我偷偷学来的。”
父亲非常高兴。“好！这一关算过了。我再考你的写字能力。你会写什么？”
“我会写爸、妈、日、月、土、木、水等等。”
“写出来让我看看。”
写在哪儿？道理那儿倒是有小石板，但还得走那么远去拿，多麻烦！哎，舅舅不是在写东西吗？对！跟他开个玩笑。于是我悄无声息地从舅舅手里一把“夺”过纸和笔。舅舅向来爱跟我逗着玩，这时猛地捂住我的眼睛，假装气得哇哇大叫：“灵儿！纸里有虫子，要咬手的哟！”
哼！骗人的话！我才不在乎。可待我挣开舅舅的双手，正展开纸要动笔的时候，突然却看到纸上爬满了舅舅刚才所写的文字。一时眼花，还真以为是红蚂蚁在上面跳舞。
“啊！蚂蚁！”吓得我赶紧把纸扔在了地上。
舅舅忍俊不禁。“哈哈。上当了吧。”
父亲上前小心的捡起地上的纸，看了看，然后笑着说：“你呀，暴殄天物，这么珍贵的东西就敢随便乱扔。行了，你暂时还不能用这么好的东西，把它们还给舅舅吧！来，给你红土笔。你直接在木地板上写，等一会用布擦掉就行了。”
原来纸在山庄极为少见，舅舅所用的正是他刚从山外带来的，爸爸可把它们宝贝得不得了，他警告我们说谁也别想碰它们。可舅舅就不一样，说这种纸在山外随处可见，满大街都是它们的废弃物，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假如我们今后想要，他可以拉一大车来。
只有这红土笔是山庄特有之物，原料是一种自然生成的、质地较为坚硬的红土，外表由细竹管夹住，然后削尖，就成了一只“高级”的手写笔。我用它在地板上写字，有些滑，笔在上面吱吱的响，但我非常认真。
写完了。“爸爸，舅舅，你们看！”
“日、土、木、水。”父亲一个字一个字的辨认。“咦，这三个字念什么？”
“爸、妈、月。”
“哈哈！有意思。爸？中间少一撇一捺；妈？马怎么跑到女字前面去了；月？方向写反啦。冷雨灵，你可不及格呀。”舅舅刮着我的鼻子，取笑我道。
我不理他，而是把头转向父亲。“爸爸，你说呢？”
“我支持你舅舅的观点。现在我女儿还不够聪明。所以还不能去上学。”
“不嘛！健水和雁康他们你不也没给考试就让他们去上学了吗？”
“我对你要严格要求。”
“哼！什么严格要求？我知道了，你是重男轻女。”
“啊？！”父亲和舅舅同时感到很惊讶，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来。“怎么讲？”
“这是妈妈告诉我的，她说爷爷就重男轻女，你们应该有遗传。要不为什么你和伯伯们都住在家里，而大姑妈、二姑妈从来没回来过呢。你是不是想将来我长大了，你也不让我回家来住呀？”
“哎呀女儿哟，让我怎么跟你解释呢？灵儿，其实你还小，有很多事都不懂。要知道爷爷是爷爷，爸爸是爸爸，我对你绝对不会像爷爷对待姑妈她们那样的。你想爸爸妈妈疼你还疼不过来呢，就连哥哥他们也没有你在我心中的地位高，是不是？”父亲用大手摸了摸我那扎着一圈鲜花的头发爱怜地说。“你什么时候长出来的这种小心眼？”
我本是信口拈来，这时灿然一笑，不置可否。突然脑子一转，我接着问道：“爸爸，你说我漂亮吗？”
“当然，我的女儿是这儿最漂亮、最漂亮的小姑娘。”
“那你说我是聪明多一点呢，还是漂亮多一点？”
“这恐怕不太好回答吧？”父亲做了个怪样，蹲下身来故意逗我说。
“嗯哼，你一定要回答。”我用小粉拳擂着父亲的的肩膀。
“好，我想想。那，就算你聪明多一点吧。”
“你说的啊，可不许反悔。咱们拉钩。“
“来，拉钩。”父亲伸出小指，我也很认真的把自己的小指放进去，互相使劲勾了勾，然后父女俩相视一笑。
“爸爸，你说过的，只要我聪明就能上学去，对吗？”
“哇――，灵丫头，我被你这小坏蛋给绕进去了。”父亲抱起我，用他那特长的胡须使劲搔我细嫩的脸蛋。于是我使劲朝一边躲去，但一阵麻痒还是将我逗得咯咯大笑。睡梦中的母亲就这样被我毫无顾忌的笑声惊醒了。
母亲在迷迷糊糊中勉强睁开眼睛，嗔怪的说：“瞧你们俩疯的。我的耳朵在打鼓呢。”
“嘘――，对不起。怪我、怪我。”父亲赶紧放我下来，转身进屋向母亲道歉。
奶妈正好端药走进来，看到刚才我们父女俩这一幕天伦之乐，不由对着母亲夸赞道：“嗳！九嫂，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有父亲的孩子才是个宝啊！你看灵儿多好！可惜雁康就从来没享受过这种福啊。”
母亲笑道：“玉妹，雁康有你的照顾和宠爱，他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要叫我说他比许多有爹有妈的孩子还强呢。”
“嗳，我也不知是宠他还是害了他。他爹要是还在的话，可能雁康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淘气淘得没边了。他爹那脾气谁不怕呀，可是我说什么雁康都听不进去。真是前世注定的冤孽啊。” 奶妈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玉妹，孩子还小，你不要伤心，他长大后就慢慢会明白做父母的难处的。你